我提著小繆的吉他上樓,還沒想好放哪,它已經有歸宿了——
燦燦迎上來,可能因為最近常去看樂隊排練,離老遠就注意到:“你怎麼還撿了個吉他上來?這誰的啊?”
“小繆的”,我想想又多解釋一句:“他實習那會兒用的,一直放在報社沒帶走。”
“他的?”好像得到什麼意外收獲,燦燦笑嘻嘻伸手要接:“正好我拿去還給他。”
“嗯...”遞給她,“他可能不要了,這吉他。”
“不要了?”燦燦拉開拉鏈,扒開往裏麵看:“壞的啊?”
“...壞的,你收著吧。”
我往辦公室裏走,還沒幾步聽見身後燦燦的聲音。
“誒,這上麵還刻字了啊?”
回頭,她拎著吉他走過來,指給我看:“你看這琴上是不是有字。”
仔細分辨,確實有字,而且是用筆寫上去的。可能寫了很多很多遍,終於留下凹凸的痕跡,還帶一點點墨水的顏色。
“嗯,是有字。”
燦燦用手指輕撫幾遍,看著我說,“這不是遺憾嗎?這兩個字。”
探過身,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是遺憾。
我從來沒打開袋子看過這把吉他,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留下的,但想過去,可能是尋人活動之後在報社見他那天。
——
後來吉他被燦燦帶回家了,放在她房間裏。有時候能聽見她撥幾下琴弦,彈不出調來,又好好裝回去。
臨近開學,顧軼去學校的時間越來越多,我也努力在重複性的工作裏尋找些許樂趣。
比如私下給各個版麵稿件的錯別字率做了一個排名,文教版竟然高居榜首,不是我說,老頭臨退休這段時間肯定疏於把關了。
再就是偶爾做做婚禮前的準備,訂酒店,婚紗照,喜糖伴手禮等等各種瑣碎的事。常常看著看著就暈,要抓一篇稿過來提神醒腦。
大概是暑期結束的前幾天吧,一個周五,下班剛出報社大門,碰見小繆了。
5點多,太陽餘暉是暖黃色,他鬆鬆垮垮穿著件t恤,特別像跟著我實習時候的樣子。
說是來恭喜我。
繞著報社走了幾圈,聊了聊專業,得知他上學期成績居然還不錯。
然後不知道怎麼就說起來寫的話題。
哦,是這樣,他突然問我:“裏為什麼有男一號男二號,而女主角都要和男一號在一起?”
沒來由的話說得我一愣,這什麼娘唧唧的問題。
但作為一名十八線網絡作者,我還是正經回答他:“你邏輯搞反了,不是因為那是男一號,女主角就要和他在一起,而是女主角跟誰在一起,誰就是男一號。”
說完就被自己繞口令般的回答搞暈了,我靠,難怪老子隻能當十八線網絡作者,說的什麼玩意。
“反正就是...就是這個意思”,也沒找補回來,隻好岔開話題:“你一個男生還看?”
“在你ipad裏看過一本”,他看我,露出一個“料想你也不知道”的表情,接著解釋:
“在招待所的時候,你把ipad借給我,裏麵有本,我無聊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