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毛孔登時都豎起來,胡亂寫的就這麼被小繆全文欣賞了,當時如果知道,還有臉指導人家寫稿件嗎?
我作為記者的嚴肅性都沒有了!
“我還在網上找到那個作者了,叫...”
“行行行了”,不想聽見自己的筆名,簡直頭皮發麻,但是轉念一想...
原來他不知道是我寫的。
繞到第二圈,我強行把話題拉回專業,小繆這才說了正事,他有機會去外校交流,類似於3+1的模式,很遠的城市。
其實不算機會,他隨時可以去,以娘娘的人脈安排這些都是小事。
“我決定去了,這幾天就走,所以除了恭喜,還跟你道別”,小繆停住,手好像無處放,插在褲子口袋裏。
“好事”,我點點頭,心情還是沉了些下去,“燦燦知道嗎?”
“我會告訴她。”
“去交流就好好學習,既然費了周折就不要隻拿畢業證這麼簡單----”
“我知道了,陳燃,記者”,他有點不耐煩,居然給我名字後麵加了個記者。
好像從來沒這麼叫過。
說到這,正好又繞回報社門口,就好像到了某個有儀式感的節點,特別適合說再見。
於是我順勢提議:“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他轉身又回頭,跟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
“我覺得吧,你剛才都是瞎扯,男二號之所以是男二號,就是因為出場晚了。”
——
回家之後有點擔心燦燦的反應,但想著既然小繆說過會告訴她,應該能把事情解決好。
所以忍住沒提,結果周末傍晚,我和顧軼正在沙發上看電視,就聽她房間哇一聲。
急急敲開了門,發現姑奶奶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問了半天,才從斷斷續續的表述中得知,小繆已經走了才告訴她,通過電話。
顧軼一句安慰都講不出來,聽見哭聲就頭皮發麻,在客廳轉圈圈。
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當天就告訴她這件事,一個完整的道別總好過這樣先斬後奏。
燦燦的哭持續了很久很久,哭累了就發呆,然後絮叨:
說她喜歡一個人太累了一點也不開心;
說小繆走就是被林嘉月給嚇跑了;
說自己白白浪費一個暑假,什麼都沒得到。
一直折騰到淩晨,我實在困到不行,沒法再聽進去一個字了,準備回房間睡覺。
正好看到顧軼也躡手躡腳出來了,在門外等我。
“我給你關門了啊燦燦,早點睡吧”,一點點退出門外。
“陳燃”,她滿臉眼淚叫我名字,一副癡情女主角的樣子:“你之前說錯了,你說小繆喜歡你是崇拜,其實沒有,他就是簡單的喜歡。”
門正關一半,尷尬地頓住。回頭瞄了眼顧軼,抱著胸在看我。
“睡吧睡吧”,合上門,我轉頭訕笑道:“你聽她瞎說。”
顧軼挑挑眉,“可能不是瞎說吧。”
他攬過我,話裏帶點不以為然:“你有什麼好崇拜的,你怎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