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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昡止住他,“去弄清楚顧渲身邊那個死了的丫鬟,究竟什麼來曆。”

肖鈺道:“屬下明白。”偷偷覷了顧昡一眼,那麵上浮出強掩不住的疲倦。肖鈺心裏緊了緊,再道:“簡大人那裏的探子來了消息,說他向聖上遞了折子,請調到豫州去治理黃河水患。”

顧昡輕輕按壓著眉心,道:“下去吧。”遊原,簡宥,遊原與簡宥,顧昡反複揣摩般念著這兩個名字,眼裏千萬的神色,轉瞬熄了下來。

簡宥走出刑部大牢,仰首可見碧落鬆玉,湛藍透澈。

邁步出了泥石壘疊森然的外牆,便是雜草叢生的竹木林子。簡宥順著外牆,緩步踱向刑部大堂,卻在拐角處遇著顧昡。

象牙白絹衣因風輕颺,顧昡薰梅染柳的風度。

簡宥笑道:“你是來審訊的麼?前些日子那個叛國通敵的犯人方才已是招了。”

顧昡淡淡道:“不,我是來找你的。”

簡宥瞥過顧昡,轉頭去看林子,也不知看出個什麼來。“你尋我有什麼事?”

“好好的刑部尚書不當,你是安了什麼心要去引流築壩治理洪澇?”顧昡略有些沉不住氣,語速不由加快。

簡宥目光沒個邊際,打在林葉之間:“在京裏待著膩煩罷了。”

顧昡猛然扣著簡宥肩膀,冷笑道:“你是不是還要與我說,想去造福百姓去了?”

簡宥回過頭,迎著顧昡沉了的臉色,卻是堅定點了頭。“你登上皇位是遲早的事,皇城裏犯不著我插一手給你添亂。我去治水,也不過是去盡為人臣子的本分。”

“滿朝文武,還輪不到你去。”顧昡咬牙道,“你的本分,便是在我身邊待著。”

簡宥躲開顧昡鉗製的雙手,退後半步道:“恒王不應作踐了彼此身份。”

顧昡眼角上挑,帶了怒氣:“作踐彼此身份?我為君你為臣,君為天下你侍君,便是對得住天下。”

簡宥眼神有了淡漠:“多說無益,我是定要去的。”

“簡大人的雄心壯誌怕是要落空了。”顧昡怒極反笑,從懷裏取出本暗黃折子,便狠狠向簡宥麵上砸去。

簡宥站著沒動分毫,任由折子撞上右側臉頰,本子邊角劃出淺淺一道血痕。“恒王何必如此?”

顧昡一腳踩上那本折子,攤開的紙麵起了褶皺。吸了口氣,語調歸複平常:“我說不準便是不準。至於原因,無可奉告。”

簡宥蹲下`身,自顧昡腳底抽扯那折子。顧昡踏得用力,折子不動半分。簡宥橫了心,狠力去拉,卻是裂帛聲起,折子掉落了小半塊。

簡宥用力落空,向後栽坐在地。

顧昡不變語調,重複一遍:“我說不準便是不準。”

簡宥抬首,直勾勾盯著顧昡,同他倔強地拉鋸。

顧昡輕歎,將一隻手伸至簡宥跟前,柔聲道:“起來。”

簡宥果決地拍開顧昡的手,笑意帶上譏誚:“顧昡,你是要我喝了你的喜酒才肯放行,還是想將我禁錮在皇城,日日見證你與孟雨汀如何伉儷情深?”

“你是想折辱我?”簡宥緩緩搖頭,“你沒那個資格。”

“我便是負了天下人,也不曾負你。我並不欠你什麼。”簡宥慢慢挺直背脊,眼光驟然冰寒下去,“何況我現下並不喜歡你了,你傷不到我。”

顧昡隻是蜻蜓點水般看了他一眼,平平淡淡道:“我不曾如此想過。總之,你非留不可。”

“恒王不要太過自負。”簡宥拂去衣上塵土,站起身來與顧昡對視,“我不是為了療情傷才去豫州的。我隻是不想再看到你,那教我為曾經的莽撞而羞愧。”眼裏確是雜著些隱忍不發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