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了看手表,確定了一下時間,然後轉過頭對法藍德說。

“法藍德,你現在呆在這裏,一步也不要離開,必要的時候,和門口的小夥子們一起,檢查進入醫院的所有人員,不要讓可疑分子混進來。

我現在去打電話,把奧威爾叫過來,協助你保護白蘭度先生的安全。順便聯係線人,查查刺客的身份和底細。”

說完,安德烈亞就毫不猶豫的起身離開了。

安德烈亞看得出來,今天的刺客是不顧一切的冒死想要在大街上刺殺白蘭度,這也就是說,這刺客所在的團體或者是集團,顯然是不在乎身份暴露的——對於行走黑道來說,明顯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那麼,查起來,也就方便多了,現在關鍵就是,要通知到所有身份極其隱秘的線人進行明察暗訪,在道上迅速把線索找到,之後就可以順藤摸瓜,一網打盡了。

但是,安德烈亞心裏還存在著隱隱約約的憂慮,這種以自殺方式刺殺固定目標的團體或組織,多半是野蠻粗魯、魚死網破的,而且是極其難纏的,對目標有著誓不殺死、決不罷休的性格,不同於那些貪生怕死的組織,他們這樣有著堅定信念的組織,真的更難對付一些。

安德烈亞左思右想,還是不知道白蘭度家族到底是得罪了那一家這麼野蠻的地下組織了!

………………

明亮刺目的燈光下麵。

泰勒閉著眼睛躺在手術台上。

身上罩著專門用於手術的白布。

白蘭度穿著消毒外套、帶著消毒口罩,麵無表情的站在手術台旁邊,直直的看著泰勒白皙的腹腔在中彈處被鋒利的手術刀劃開,

醫生撥開脂肪層,在裏麵尋找著子彈,紅色的血液沾滿了主刀醫生的橡膠手套。

“啊,找到了!”

因為泰勒腹部脂肪層很薄的緣故,子彈很輕易的就被醫生找了出來。

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愉悅的用夾子把子彈從泰勒的體內取出來,扔到了一邊的消毒水裏。

然後低頭開始檢查泰勒的內髒器官是否受到了嚴重的損傷……

……

手術從頭至尾,持續了整整三個半小時。

最後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的時候,法藍德立刻跑了過去,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泰勒被推了出來,嘴上戴著氧氣罩,動脈裏插著管子,正在向體內輸送血液。

白蘭度脫掉了消毒外套,也跟著走了出來。

“醫生,我爸爸怎麼樣了?”法藍德站在醫生的麵前,焦急的問。

醫生扯下口罩,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病人的手術很成功,子彈被取了出來,不會造成生命危險。但是病人身體素質比較差,所以,我們將會把病人安置在重症監護病房,所以,親屬探望的時候,一定要小聲說話,不要騷擾到病人。”

“好的!謝謝!”說完,法藍德便跟著白蘭度,一起進了泰勒的監護病房。

一進門,幾個護士小心翼翼的把泰勒的姿勢調整好,又把輸血袋整理了一下,最後才出去。

白蘭度叉開腿,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淺綠色的雙眼直直的看著閉著眼睛的泰勒,一聲不吭。

外麵還在下雪,但是天色已經早早的黑了,透過窗戶向外看,看不到任何的顏色,但是法藍德覺得自己聽到了窗外落雪的聲音。

“父親……”

法藍德舔了舔幹幹的嘴唇,“爸爸他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白蘭度並沒有轉頭看法藍德一眼,而是揮揮手說,

“法藍德,出去吧,你爸爸需要休息。順手把燈關了。”

白蘭度的聲音很低沉,像是某個夏季夜晚的花園裏緩緩演奏的華麗的大提琴聲。隻是聽起來異常的冷冽,似乎比紐約今年的隆冬還要冷。

法藍德點點頭,立刻朝門口走去。

站在門邊關了燈的那一瞬間,法藍德轉過頭,看見一抹微弱的光線從窗戶的落地窗簾裏照進來,正好灑落在白蘭度的麵孔上——

此刻,白蘭度的獨自坐在沙發上,深邃的雙眼浸沒在黑暗中,冷豔的麵容陰鶩的嚇人,殷紅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就像是,等候在黑暗裏的王者,又像是,在地獄裏盛開的妖冶花朵。

這樣的父親,讓法藍德渾身輕微的顫唞著,緩緩的從腳底升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法藍德離開之後,白蘭度站了起來。打開床頭的光線柔和的壁燈。

站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直視著泰勒蒼白的麵頰。

………………

泰勒因為血液大量流失,以及在手術的時候注射了適量的麻醉劑,所以,這一覺昏昏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深夜。

在此期間,安德烈亞把奧威爾和瑞父子兩叫了出來,重新布置了醫院的人手,把醫院的每一個門和泰勒所在病房的長廊兩頭都安插了保鏢,確保泰勒的安全。

在那之後,安德烈亞打電話給白蘭度家族在各大家族安插的線人,讓他們打聽這一次這個刺客的身份和所歸屬的團體,最先找到確切線索的人將會得到一大筆豐厚的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