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男開了門,緊接著後麵便是個女人。

謝一北還躺在牆角,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大冬天也隻套了一雙薄薄黑色絲襪的筆直美腿。那女人穿著款式非常簡單的黑色風衣,腳蹬一雙大紅色高跟靴,指甲也是鮮豔的大紅色。謝一北一向不喜歡女人這樣的打扮,尤其不喜歡黑絲,可在這個女人身上卻沒有絲毫的廉價風塵感,反而有種別樣的氣場。

縱使隻有一麵之交,謝一北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那次程函帶他去曾白楚開的地下俱樂部,便是這個女人領來了那個被踩斷手的小偷。當時他就對她的氣質頗為欣賞,在那樣特殊的情景下還是印象深刻。那個女人的聲音算不上是溫柔甜美,相對於絕大多數女人來說實在是過於低沉,因此即使當時隻有寥寥幾句還是留下了印象,但刻意去搜尋時卻又想不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那女人看見狼狽地躺在牆角的謝一北,回頭衝著禿頂男道,“不是說了要好好照顧人家麼?你們就是這麼‘請’人的?”

“你當時不還是什麼都沒說清楚嗎。”禿頂男不服氣地低聲反駁道。

那女人沒再理他,快步走到謝一北麵前,蹲下來親自動手解捆在他手上的繩索。拽了幾下發現太結實,直接從靴子裏抽出了一片刀片去割,一邊說道:“初次見麵,叫我紅微就好。我們剛剛在查清楚你的身世資料,這樣請你來純屬誤會,恕我們招待不周了。”

謝一北的胳膊被捆在身後將近十來個小時,終於能夠放鬆垂下來,一時又痛又麻,手腕的皮膚也被粗硬的草繩磨破了一圈。他活動了一下手腳,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我認識你,你是曾白楚身邊的人。”

紅微不禁一愣。然而那表情也隻是一晃而過,她很快又微笑起來:“不錯,你的記性真好,是我小瞧你了。”

“你背叛了他?”謝一北問得很直接。

紅微隻是微笑,並沒有回答,反而轉開了話題:“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楚哥待你恐怕不一般。他從未帶人去過我那裏。”

“那是個意外。”謝一北道,又試探道:“這麼說,前幾天在環城路附近的巷子裏,也是你們幹的?”

“那件事我之前不知道,是他們幹的。”紅微輕輕向禿頂男的方向一揚下巴,表情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至少也幫我確定了,你在楚哥心裏是有地位的。”

“沒有的事兒。”謝一北半是反駁半是自嘲,“如果你們抓我來是想要威脅他什麼,你們恐怕要失望了。”

“我跟了他三四年了。我了解他。”紅微非常篤定。

“行了行了啊你們,聊男人聊沒完了?”禿頂男不耐煩地打斷道。

紅微很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直到他訕訕地扭過頭去,才繼續對謝一北說:“楚哥最近在做一個大項目,應該和國外有不少聯係。賣家的名字、路線、出貨渠道,總之我們都需要知道。你和楚哥住在一起,總該有機會聽到些什麼,他的郵件和電話內容什麼的,你盡量回憶回憶,一點點蛛絲馬跡也好。”

“你為什麼要背叛他?你們到底要做什麼?”謝一北疑惑道,無視了她的問題。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紅微隻回答了這麼一句,禿頭男卻在一旁嚷嚷開了。

“曾白楚這混蛋做事忒不地道,真他媽的不懂規矩。不老老實實在H市呆著,手都伸到海關去了。曉不曉得什麼叫先來後到?他把錢都賺走了,叫我們兄弟們怎麼活?”

看謝一北依然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