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再沒有比回籠覺更幸福的事了。謝一北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手卻又不規矩了起來,悄悄伸進了曾白楚的被子。

偷偷摸了下結實的腹肌,謝一北想到自己白斬雞似的身材,有些羨慕地歎了口氣。羨慕歸羨慕,他還真沒這個毅力運動。

手指輕輕在他身上劃動。指尖輕蹭著皮膚。

曾,白,楚。

他用手指寫了一遍又一遍。

小動作完畢剛準備收回手,突然曾白楚的手抓住了他的,十分強硬地就帶著它往小腹再以下滑去。

謝一北嚇了一大跳,趕緊用力抽回手,老老實實在他身邊縮成一團,小聲嘀咕:“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醒之前。”曾白楚說話的時候還是眼睛都沒有掙開。

謝一北頓時就覺得這人沒救了,老來這一套。以前不是一醒了就出去跑步麼,現在倒好,每次無聲無息醒了都閉著眼繼續裝睡,早晚那腹肌要變成一片肥肉。

“我好困好困。”謝一北看他很有來一場晨間運動的架勢,硬著頭皮示弱道。心裏卻在悄悄打鼓,也不知道這招對那人管不管用。

歎了口氣,曾白楚終於坐了起來:“你上午不還和學生有約麼?”

“那是明天。”謝一北抱著被角翻了個身,像隻蟲子似的在被筒裏扭來扭去,終於找到了個最舒服的姿勢心滿意足地躺好。

“不是說1號?”

“今天是31號啦。”謝一北打了個哈欠。

“上個月隻有30天。”曾白楚提醒他。

“……!!!”

因為怕路上堵車,謝一北提早了些出門,到和許方曉約好的機場邊的咖啡廳時還提前了將近二十分鍾。但許方曉居然已經坐在那了。

“你怎麼這麼早?”謝一北驚訝道。

“……交通順利了點。”許方曉笑了下,“喝什麼?”

許方曉要去的也是一所美國很有名的醫學院。謝一北想著他一個人孤身異國總覺得不放心,絮絮叨叨叮囑了好多,卻不想自己當年出去上學時比他還小得多。

“……國外的飲食你肯定不習慣,早晚要學會做飯的。不過也好,以後回來開夥就不用擔心了……”

“……你喜歡吃什麼零食,想吃了我給你寄過去。對了,你喜不喜歡老幹媽?我在國外總吃那個……”

“……在學校要多交點朋友,不要悶著頭學習不理人,跟教授也要處好關係……”

“……太亂的地方不要去,千萬不要玩大麻,知道麼?不過你應該不會的……”

若是以前,謝一北這麼囉囉嗦嗦的,許方曉就會覺得他又把自己當小孩子了,總要忍不住打斷。這次他卻一字一句聽得極認真。

等謝一北終於暫停下來喝一口飲料中場休息時,許方曉才笑了笑:“終於說完了?”

“什麼叫終於?這些都是過來人的經驗,很重要的。”謝一北不服氣道,“你一個人出國,情況又不熟悉……”

“好了好了。”許方曉哭笑不得地打斷他,任他自由發揮下去真不知道會說教到什麼時候。剛認識時隻覺得隻是個挺熱心腸的挺溫和的人,哪能想到還有這麼婆婆媽媽的一麵。

卻也挺可愛的。

許方曉看那人坐在對麵愁眉苦臉地攪著咖啡,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突然覺得,能碰到這樣一個人,能被他這樣關心著,不管以什麼身份,都是一種幸運。

他想要那個人。做夢都想。那種欲望太貪婪太霸道,以至於他隻能完完全全壓製著,不讓它有一絲脫離自己掌控的可能,那一定會嚇著他。

或者說,他是一個膽小鬼。他怕被拒絕,怕被疏遠,太怕了。

所以他始終日複一日壓抑著那種衝動。就像是此刻,他悠閑地喝著咖啡,心裏卻已經預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