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禦醫開的方子烹飪的藥膳,淮陪著我一起吃。
隻是總覺得這些是我偷來的,總有一天始終要歸還,我隻是希望那樣的一天晚一點到來,讓我在記憶裏多容納一些關於他的記憶。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這段日子淮尤其忙碌,倒不是準備過節的事,那些自有下人去辦。他每日裏奔波的居然是那天見到的那些貧民的生活和軍隊裏的事情。
淮在這些事情上從不瞞我,每天去了哪裏做了些什麼晚上回來的時候總是說與我聽,末了也要我將我的事情說與他。
我知道,他是想引了我漸漸的與人攀談。
隻是那些人說的話我卻不想轉述,無非是哪家的廚子做的菜好吃,哪家的青樓的姑娘銷魂。說道得意處,吐沫橫飛,想到我在一旁,又訕訕的停了嘴,歉意地笑。
我知道他們也是好意,畢竟我是出身於那裏,今生注定也與女子無緣。
每當見到我沉默時,淮總是笑著抱了親了,引得我的注意力全到他那裏去,然後就是漫長的春宵。
淮時常想縱了我,像是那晚一樣,我卻總是避了開去。
那晚他疲憊的樣子像是刀子一樣刻在我的腦海,怎麼能夠讓他再經受一次?
更何況以他的身份,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
就要過年了呢。
這是我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個年......
也或許是最後一個。
也罷,就好好珍惜這短暫的時光吧。
然後就守著這份記憶,了卻殘生。
"喜不喜歡?"想這些的時候,我正站屋子當中,織錦閣的繡工正將一塊兒布在我身上比劃。
"啊?"我如夢初醒,才意識到淮在對我說話。
"我問你這塊布料喜不喜歡?"淮一臉的無奈。
"還好。"我點點頭,掩飾了剛才的走神。最近這是怎麼了?
"就這塊吧。"淮點點繡工剛剛比劃的那匹布,又指了其他的幾匹,"還有這些。"
其實他不必為我準備這麼多衣服的,我又穿不過來,何況......若是被逐出的一天,這些東西也就無用。
隻是他一直強調,過年就應該準備新衣服的。
是嗎?好像是的,猶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娘親也曾這麼說過,然後為了準備了新做的衣服。
那一切都遙遠的好像上輩子的事情,我終究是守不幸福的吧?
"你又在想什麼悲觀的事情?"屏退了繡工,淮走過來擁著我。
他很少在外人的麵前與我親密,說是怕我覺得尷尬。
說的也是。
被人知道是一回事,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早年那些暴露與人前的羞辱,是我一輩子都不能夠忘記的。
"翎然。"他在我耳邊低喃,"你最近是怎麼了?總是這麼心事重重?"
"沒有。"我否認,怕被他看到那樣醜陋的我的內心。
"你啊......"他歎息,溫暖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脖頸。
我無聲的任他擁著,就這樣靜靜的偎依在一起都覺得很幸福。
"衣服選好了,禮物想要什麼?"
"禮物?"我疑惑。
"對啊,過節了,你不想要禮物嗎?"他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思考,卻想不出來。
"這樣吧,我把我自己送給你算了。"他算計的笑。
我的臉騰的紅了。
他,他......
"現在要不要先驗驗禮物?"他扳過我的身子,吻了下來。
我不甘心的抗拒著,現在還是白天呢。
果然,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我推開他,迅速的整理好衣服,抬眼間看到他眼中未退的情潮,為他也整理了好。
他聳聳肩,過去拉開門,我則站在一旁,怎麼也像是做賊心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