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又會疑惑的把目光轉向他處。
惜琴倒是明目張膽的注視著駙馬,一動不動,這叫竇慠倍感尷尬,咳了好幾次,都沒能把惜琴的注意力引到不斷和他們兄妹倆個發問的齊公賢身上,直到駙馬向皇上敬酒,惜琴才順便地把目光移向齊公賢,回答了一兩個問題,然後才算是放過了目光捆綁,吃起菜來。
此時此刻,愛笙正在流箏宮的回廊之中站著,難得雨小了些,她伸出手去,教雨水溫柔的吻著她的手心,如此的柔和觸♪感,令她放鬆了不少。若是此時觸碰她的手的也是一雙柔和的手,怕是會更好一些。
“天涼,你還是多穿件衣服吧。”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過,是比楓靈的聲音更熟悉的那個。
“哦,謝謝,田許。”愛笙接過了他遞來的外袍,披上,接著看雨。
“這一場春雨連綿,不知要下到幾時啊!”田許感慨道,然後看著專心致誌的愛笙問:“你說呢,愛笙小姐?”
愛笙隨口答道:“該停時候自是會停,哪由我們凡人管著?”
“那,情呢?”田許似乎也是隨口說著,眼卻是盯得更緊了。
愛笙的手慢慢攥成了拳,轉過來看著田許說著:“怎麼?田許,越發的聰明了?不過,可別太聰明。”
“哈哈,小人從來愚笨,愛笙小姐莫怪。”田許眼中熠熠閃光,好像真的是在玩笑。
“田許,”愛笙再次伸出手去碰那細細的雨水,笑著說:“我看,你也有些暈了吧。”轉過來,將一絲冰涼的雨珠撩到田許的臉上,接著說:“你莫不是也像我一樣?對少主人……”
田許的臉似酒醉的人一般紅透了,在燈光下依然看得分明:“愛笙小姐莫要戲弄小的,小的可不敢。”
愛笙孩子氣的笑了:“你呀,就是太木了,和你弟弟一點都不像。”
田許和氣的憨笑,說:“若是愛笙小姐發話,屬下自當把田謙叫來,讓他頂我的職,我去守護老爺。”
“算了吧,”愛笙若有所思:“假使是他來了,這裏可就得亂了套了,他本就是玩鬧性子,且恣情縱性,我怕他會纏著主子不放。”
田許無奈的看著愛笙,忽然想起了件事:“主子今日和我在馬上說了好些事情,又見她私下裏和你說了一會兒,是不是……愛笙小姐,你會放棄嗎?”
愛笙將臉轉過去,怔怔的看著田許,說:“你確實是越來越聰明了,田許,是不是得到師公的點化了?不過,太聰明的人,可是會容易被恨的啊!”
“嗬嗬,屬下愚笨,”田許低下頭,慢慢退後,又站住,抬起頭來:“血咒已經近十八年了,不知對主子會不會影響太大。”然後轉身離開。
愛笙默默看著他的背影,不由得也開始考慮起他提出的問題來。是啊,已經這麼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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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各自回了宮,各自回了房間。楊聖本就在流箏宮有一席之地,而田許也已被安排了住宿,憐箏自是回她的寢宮,惜琴亦被安排好了房間,唯有那楊楓靈,不尷不尬,正好是個無家可歸之人,於是躲進了書房。新婚燕爾,跑到憐箏宮中實不恰當;寄人籬下,宿在惜琴房內怕是會讓皇上生氣;到楊聖房中的話,駙馬就徹底成了斷袖了,至於田許,駙馬沒有考慮過,但也許是個去處。
不過,楓靈自然也是因為有事,才到書房去的,她要畫畫,為一個女子而畫,這女子是誰,暫且隱了她的名字吧。
雖說打定了主意要畫畫,但是畫什麼,是個問題。
楓靈調好了墨色,對好了顏料,坐在太師椅上發呆,似乎在等待靈感。
來了!
但不是靈感,而是躡手躡腳的進來的某人。楓靈正在沉思之中,雖然冥冥之中知道有人進來,可是沒有反應過來,仍是銜著筆杆發呆。直到她反應明白時,憐箏已經繞到她身後,把一雙冰涼的手伸進了她的脖頸裏。
“啊!”楓靈跳了起來,驚訝得看著笑眯眯的憐箏:“憐箏,你——”
“涼嗎?楓靈姐姐。”憐箏依舊是叫她姐姐,這是自從那次返京之後就留下來的習慣。
“哦,涼,涼,涼,涼……”囁嚅著說了好幾個“涼”,楓靈有些迷糊了。下午她拉住愛笙問了墮水的始末,險些沒嚇出病來,心想惜琴既然說得那麼明白,憐箏應是什麼都聽明白了,那麼,她應該會可以的避開自己吧,晚上她的飄忽不定的目光更是讓楓靈肯定了這一想法。可是,她高估了憐箏的接受能力。憐箏生在宮闈,連斷袖都是隱隱約約叢書上看來的,這書上不曾記載的東西,她當然是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的。所以,目前,她對駙馬是沒有戒心的,對於惜琴的話,也隻是當成了玩笑來聽。
“這麼晚了,你不去睡,還在書房做什麼?”憐箏好奇心起,想看看駙馬在畫什麼,可是,隻看到了一張白紙。
“哦,沒什麼,睡不著。”楓靈淡淡的放下筆,揉了揉太陽穴,剛才的冰冷一激讓她清醒了。
“憐箏,”她麵對著憐箏,問:“你是和誰學的跳舞?”宮廷之中的女子,應該是不會被刻意的被教給這些貧苦女子才會借以謀生的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