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吧。”
我們相對無話,其實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是我娶了曉夢,今天這樣的事還會不會發生。
過了一會兒,沐歌突然說道:“其實媽什麼都知道。”
“呃?”我不明白她指什麼。
“連曉夢都不是很知道的時候,媽就知道了。大概就是在你留在學校的那個暑假開始的,你那個時候在幹什麼呢?”
其實那個時候我和白樺在找房子,那一整個暑假我們都在一起過的。
“你沒來找曉夢,曉夢也沒去找你,媽就疑心你們分手了,可是她又不敢問,於是她就仔細地觀察曉夢,最後她發現了。其實做媽的,都是那麼細心的。那年國慶我回家時,媽就暗示我要把曉夢嫁了,她讓我最好安心讀書,最好留校,不要回家了。她說他們家欠我很多,單是把我養大還不夠還的,可是曉夢是她的命根子,曉夢的幸福不能被任何人破壞,她差點就要說出讓我放過曉夢的話來。”
“她倒沒當著曉夢的麵說過你的壞話,她是個厲害女人啊,我沒想到她能讓曉夢喜歡上那個男的。”
“曉夢才多嫩,能鬥得過她?連我也鬥不過她。”
“你恨她嗎?”
沐歌出神地想了好一會兒,“她是曉夢的媽。”
於是我們又沉默了。我想起曉夢來我住的地方發請柬時的情景,她像許多快要結婚的小女人一樣帶著漂亮的定婚戒指,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是在婚禮的時候才看見那個叫楊正輝的男人的,那絕對是一個百裏挑一的好男人,難怪連曉夢也心動了。婚禮很急,趕在沐歌出國以前就舉行了,穿著婚紗的曉夢可真是漂亮,我見過很多濃妝豔抹的新娘如一支插在金瓶裏的梅花,散放著猩紅的美麗光澤和刺鼻的胭脂香味,但是卻永遠失去了白雪的陪襯和生命特有的冷冽本色。但是曉夢不一樣,她是淡妝濃抹總相宜的美女,白色的婚紗襯得她的皮膚更加雪白細膩,紅色的唇膏又使她露出蜜桃色的健康氣息,濃厚的睫毛膏也沒有掩蓋她那雙大眼睛裏的靈氣。
那天晚上我和沐歌早早離席而去,我們在初夏的露水裏散了一晚上的步,一同緬懷童年的美好時光。路燈橘黃的燈光在深藍接近於黑的天空裏透出一抹蒼涼的紫色,一切帶著傷感的基調。
當時沐歌說:“不知道曉夢現在怎麼樣了,過的順不順利。我有點兒擔心,她把新婚之夜想得太浪漫了……”
事實是,那天鬧完洞房,新娘趁新郎洗澡的時候下樓來找沐歌,她發現沐歌不見了就慌了起來,她說一定要找到沐歌,最後公公婆婆哥哥嫂嫂廢盡口舌磨破了嘴皮子才哄她回了新房。據一些晚歸的近鄰說,那天晚上新娘子都哭成了淚人。
但是我和沐歌都不知道這件事,這是我在沐歌出國很久以後才從一個多嘴的老太婆口裏聽說的。我還聽說曉夢和丈夫的感情好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來曉夢一直沒有懷孕,再後來楊正輝有了姘頭。
不過我在送沐歌出國的那天見到了曉夢,那時候的她就已經顯出了不幸福的神色。沐歌要坐車去另一個城市的國際機場,所以曉夢隻能在家門口送送沐歌。我們等了很久都不見曉夢來,最後沐歌提起行李說,“我還是走了,時間要來不及了。”
就在沐歌已經上了去車站的出租車時曉夢才坐著丈夫的車急急忙忙地趕到娘家,我們都看見曉夢整個臉都瘦了一圈,她的眼睛尤其沒有神采,舉手投足都顯得精神不濟。那一天才是她結婚後的第三天。她用哀戚的目光看著出租車裏的沐歌,眼淚“刷”地淌了下來。最後沐歌叫司機開車,曉夢追著車跑了一段,直到她追不上呆立在原地,從她的嗓子裏突然發出哭泣聲,那不是以往的嗚咽,也不是號啕大哭,但是我可以從那聲音裏體會到一種接近絕望的感覺。以前曉夢從未這樣哭過。她似乎有一種預感,她和沐歌再也不能見麵了。她丈夫上前扶住她時,曉夢怨恨地甩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