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頭狀來擒她右手。何鐵手猛地跳開罷手不打。
那老乞婆本來一直目不轉睛的望著夏青,看見袁承誌使出這招,突從班中跳了出來,喝道:“金蛇郎君是你甚麼人?”她相貌奇醜,聲音卻是清脆動聽。身旁兩人一躍而前,站在老乞婆兩側,同聲叫道:“那姓夏的小子在哪裏?”這兩人的身形微晃,便倏然上前半丈,武功甚高。一個又高又瘦正是再次劫銀的那人,另一個中等身材,麵容黝黑。
夏青以前因身世不明,常引以為恥,但自聽母親說了當年的經過之後,對父親佩服得了
不得,當下站出來昂然道:“金蛇郎君是我爹爹,你們問他幹麼?”
老乞婆仰頭長笑,聲音淒厲,令人不寒而栗,叫道:“他居然沒死,還留下了你這孽
種!”那瘦長子喝道:“他在哪裏?”夏青下巴一揚道:“為甚麼要對你們說?”
何鐵手粉臉一沉,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口中噓溜溜的一吹。五毒教教眾立即同時退開手舉噴桶圍在廳的四周。何鐵手臉露微笑,對袁承誌道:“袁相公模樣斯文,卻原來身負絕技。”袁承誌道:“不知金蛇郎君甚麼地方開罪各位,還請明言。”何鐵手臉上一紅,柔聲道:“袁相公不明中間的道理,也就罷了。請問金蛇郎君眼下是在哪裏?”
袁承誌道:“教主跟金蛇郎君相識麼?”何鐵手道:“他跟敝教很有淵源,家父就是因他而歸天的。敝教教眾萬餘人,沒一個不想找他。”袁承誌和青青一驚,均想金蛇郎君行事不可以常理測度,到處樹敵,五毒教恨他入骨,也非奇事。袁承誌道:“金蛇郎君離此萬裏,隻怕各位永遠找他不著。”
何鐵手道:“那麼把他公子留下來,祭了先父再說。”她說話時輕顰淺笑,神態靦腆,便是個羞人答答的少女一般,可是說出話來卻是狠毒之極。夏青聞言臉色大變。
袁承誌道:“常言道一人做事一人當。各位既跟金蛇郎君有梁子,還是去找他本人為是。”何鐵手道:“先父過世之時,小妹還隻三歲。二十年來,哪裏找得著這位前輩?若是把他公子扣在這裏,他老人家自然會尋找前來。咱們過去的事,就可從頭算一算了。”夏青叫道:“哼,你也想?我爹爹若是到來,管教把你們一個個都殺了。”何鐵手轉頭問何紅藥道:“像他爹爹嗎?”何紅藥道:“相貌很像,驕傲的神氣也差不多。”何鐵手細聲細氣的道:“袁相公,各位請便吧。我們隻留下這位夏公子。”
袁承誌心中尋思,他們隻跟青弟一人過不去。此處情勢險惡,我先把她送出去再說,別人縱使暫時不能脫險,也無大礙。正要拉了夏青衝出去,何鐵手嬌笑道:“袁公子,我勸你還是別硬闖。他們拿得噴桶裏麵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袁公子當然不怕了,可是你有本事把這裏的人都救出去嗎?恐怕諸位都要做夏公子的陪葬了。”袁承誌見狀心下躊躇,知道她說的是事實。
夏青突然說道:“好,我就留在這裏,你放他們出去。”袁承誌大驚:“青弟,這怎麼行!”夏青原本心裏驚慌,見眾人都要因為他命喪於此,心中不忍,強打了精神說道:“大哥,不這樣誰也出不去,我跟大夥無怨無仇,何必連累大家。別再說了,我決定了。”崔誌敏雖然一直惱怒他與安小慧親近,但見他留在這裏恐怕性命有憂,於是上前說道:“小白。。夏公子,咱們一起走,這裏太危險”安小慧也兩眼通紅,拉住他的衣袖要他同走。夏青向崔誌敏一拱手:“崔大哥,以前多有得罪,小弟這裏賠禮了。”狠心甩開安小慧對何鐵手說道:“你把銀子給他們拿走”何紅藥怒道:“小雜種,這裏還有你說話的地方麼”夏青冷笑道:“你們不是想知道我爹爹在哪嗎,不把銀子拿來,咱們一拍兩散,你一輩子也別想知道。”何鐵手笑道:“夏公子火氣好大啊,好,銀子就給他們帶走,你留下。”說著招手讓一個教眾去拿銀子。袁承誌道:“青弟你暫且留在這裏,他們若敢傷你一根頭發,我殺光他們所有人為你報仇。”夏青知道他心地善良忠厚老實,見他居然這麼說十分感動。走上前抱了一下袁承誌:“大哥,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