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自己會愛上另一個人。潛意識的,就阻止著自己向那方麵想。

——不可能!

——藤乃靜留愛上一個人怎麼可能改變?

——靜留怎麼可能愛上夏樹以外的人?

任何人說到藤乃靜留,在第一瞬間恐怕都會這麼像。

但是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有事實來證明。

當黃發的那位脾氣暴躁的友人接到靜留借直升機的緊急電話,知道靜留發瘋的原因的時候,一向喜歡咆吼的她竟然驚人的說不出話來。

“去美國F州傑森療養院!”

自從媛祭完結之後,眾人第一次見到這樣瘋狂的眼神的靜留。幽深的紅某像是鮮血一樣的充滿了腥氣。

剛好在雪之這邊做客的舞衣滿心擔憂的陪著靜留上了飛機。連奈緒也低估了一句:“真擔心這低氣壓的女人會將飛機壓沉!”

飛機上的靜留很沉默,眼神一直停留在無名指的戒指上。

那是和千塵的結婚戒指。

“靜留,到底千塵出了什麼事?”依舊隻有舞衣才能叮囑壓力問出這句話。

靜留依舊出神的望著戒指,什麼也沒說。

還好旁邊的沐雪回答了:“千塵媽得了肝癌,瞞著母親大人去了美國。”

“肝癌?”舞衣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醫生怎麼說?”

“說還有不到兩個月的命了……”沐雪拉著舞衣,不知道姐姐會不會生她的氣,想到媽媽病情的危急,再看到如此沉寂的母親,她畢竟是十一歲的小孩子,伏在舞衣身上不住的抽噎。

“靜留,我聽說深優那邊最近在人體器官的研究方麵有了重大突破……”

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因為靜留抬起了頭。

幽紅的眼眸閃出攝人的光。

“改道,去西亞斯財團的秘密基地!”

【二十一】

去了西亞斯,和深優在研究室談了三個多小時,然後接著趕去美國。

直升機上,靜留閉目養神。巨大的螺旋的噪音,淺眠的靜留沒有休息。

旁邊同行的舞衣等人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的氣壓。

當靜留到達美國療養院的時候,舞衣、深優和艾麗莎一起去了美國的西亞斯分部,沐雪跟著母親來到了病房。

當踏上病房那層樓的走廊,電話鈴心有靈犀般的響了起來。

是秋理。

然後,靜留推開了千塵病房的門。

秋理驚愕的望著她。

“秋理,你長大了。”靜留生氣的時候也是那麼的理性,第一次對著女兒露出淩厲如斯的目光,“還學會撒謊了。”

秋理嚇得不敢動彈。直到千塵讓她出去。

靜留沒反對,任由秋理離開,還順手關上了門。

這時候的靜留,不知道是恢複了平靜,還是瘋狂得到了極點,以至於表現出暴風雨前的寧靜。

她走上前,聽見千塵充滿矛盾的痛苦嗓音:“你不該來的。”

“我該問‘為什麼’嗎?別說這種老套的台詞。”雖然盡量保持鎮定了,但是,一向以自製力自傲的藤乃靜留卻越來越難以掩飾自己喉嚨中不自覺的哽咽,“教孩子撒謊是不對的哦!千塵,生病了應該告訴我。”

嘴裏這麼調笑著,心裏如刀割一樣疼。

上次這樣疼是什麼時候?

啊,那是在當年的媛祭上,在那一晚,夏樹推開自己的那一瞬間。

撕心裂肺的痛楚,再一次的……

這就是神對她的懲罰?

果然,任何人做了錯事,都逃不脫。當年,在媛祭上傷害了無辜的HIME,現在上天也來傷害她的心上人。

“我隻是希望自己在你的眼中保持最美的樣子!”千塵還是那樣,用沒心沒肺的玩世不恭的語調說話。

“啊啦,欺騙會讓我傷心……”指尖描摹著陪伴自己十幾年的臉龐。改變是在不知不覺中進行的,她的容顏是如此,自己的心亦是如此。

夏樹說的對,我變心了。

“額,對不起,我隻是……隻是……”千塵布滿針孔的手顫唞著覆上了臉頰上溫柔撫摸她的那支手。

她還想裝,裝作什麼是也沒有。但是,她始終不是會撒謊的人。

她是那樣直率,那樣敢愛敢恨的人,所以,她顫唞著,終於忍不住,在我的掌中放聲哭喊:“靜留,我很痛,我很痛啊……”

對的,她就該是這樣,這樣坦率的對自己說——靜留,我很痛!

可是,這是幾年,她也沒有要求過自己,沒有說過:“靜留,愛我!”

正如她當年的誓言一樣,她會等待,默默的陪在自己身邊,直到自己愛上她。

或許是享受著這樣不公平的溫暖愛戀太過奢華,所以上天要奪走她。

緊緊的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