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2)

不備,打開那個小瓷瓶……

“你做什麼?”我又驚又怒,忍不住大吼。這石驚風竟似識破了我的計劃,將我準備的這兩樣東西搜了去!

“對不住,王爺有吩咐,為了確保大人的安全,一些奇怪的東西還是先由在下保管的好。”他的話還是那麼恭謙有禮,可我隻有給他一拳的衝動!好!好一個永王!好一隻狡猾的狐狸!我冷笑道:“永王爺隻怕不是這麼交代的吧?隻怕他是說,這姓黎的刁鑽油滑得緊,讓你小心提防著,我說的對不對?”

想到為此苦心策劃了許久,如今又付東流,我又氣又恨,索性閉上眼睛向後一靠,轎內十分顛簸,不一會竟迷迷糊糊睡著了。等石驚風叫醒我的時候,轎子已經到了一座院落之前,這裏便是永王幽禁我嫂嫂的地方,隔著院牆便能聽到裏麵孩子的笑鬧聲。

我向石驚風點點頭,推門走了進去,一雙侄男侄女見到是我,都蹦跳著迎了上來。男孩今年十歲,正是我當初離開家的年紀;女孩大一些,十二歲,她小的時候我常喜歡抱著她在門口玩,轉眼間這麼些年過去,都到我胸口高了。我把帶來的零食玩藝兒交給他們,他兩個就歡歡喜喜自己去玩了。我獨自來到裏屋,一推門就見嫂嫂臥在床上,人似乎比上次見麵又蒼白憔悴了許多。眼眶一酸,淚水險些滑落。

“嫂嫂,是我,阿青來了。”我走到床前,輕輕喚道。她張開眼,見到是我,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病可好些了?他們有沒有按時送食物藥品來?”

“好多了,你別擔心,你的那些朋友對我們娘幾個都是很照顧的。”長嫂如母,自父母去時候她便一直照顧我,盡管兄長已然不在,盡管我們分別多年,盡管我如此已是個成年男子,她看我的眼神卻始終充滿慈愛,一如看她的兒女一般。至今她仍不知道,她自己已成了別人要挾我的籌碼,隻道是我托了朋友來照顧他們。“你一人在外麵做買賣也很辛苦的,不用常來看我們。哎,作嫂子的拖累你了。”

我緊緊抓住她骨瘦如柴的手,強笑道:“哪裏的話,當年你也沒嫌我拖累你呀。若不是十年前那一場洪水,隻怕我現在還拖累你們呢。我隻恨沒早些找到你們,那樣的話哥哥也不至無錢治病早亡……”十年前我的家被一場洪水衝得四分五裂,我被一個路過的戲班所救,跟著班主學藝,後來便如外界所說,得興於皇上,官拜一品。後來我動用一切人力物力,尋訪失散的家人,想不到卻被正欲向我下手的永王捷足先登,明明近在咫尺,卻難以團聚。

想了傷心往事,氣氛便沉默下來。猛然間我感到有人拉我的衣角,回頭一看,卻是那一雙兒女不知何時也進了屋。男孩拉住我問:“小叔,小叔,什麼時候帶我們出去玩吧,總在這小院子好悶。”對著那樣一雙水般澄澈、充滿期盼的眼睛,我實在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寶兒乖,外麵很危險的,你小叔又忙,分不開身照應,你不是有好些玩藝兒嗎?好生的去跟姐姐玩,聽話。”

我心中一陣酸楚,拉住兩個孩子:“乖,聽娘的話再忍一忍,小叔答應你們,總有一天要帶你們出去!”是的,總有一天,我會掙脫這個樊籠,帶著我的家人,自由自在翱翔於天際之外!

回去的時候仍是由石驚風看著我上轎。我攤開手,冷冷的問道:“石護衛,這一回用不用搜我的身呢?我已經準備好了。”

“大人說笑了。”話雖如此說,他還是把我的眼睛蒙得緊緊的。到了學士府,他向我深深一揖:“指責所在,如有得罪,大人勿怪。”說著,將搜去的東西雙手捧還。

我靜靜的站在門口,等那轎子走遠了,才叫:“石護衛,請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他微一遲疑,揮手吩咐轎夫先行,自己折了回來。“大人有何見教?” 眼睛看著幾個轎夫轉過街角不見蹤影,我晃了晃手中的小瓶,皺眉道:“我問你,我這寶貝怎麼不對了?”

“不可能吧?在下隻是代為保管,並不敢擅自動用。”他一臉誠惶誠恐。

“你自己看看!”我佯怒著把瓶子拋給他,“裏麵都空了。”

他將信將疑的接住,愕然道:“明明還有啊。”

我哈哈一笑:“自然還有。隻是我不說的話,你又怎肯把這瓶子接過去?”他臉色一變,手一抖,將瓶子扔在了地上。

“晚了,晚了!”我笑得張狂。他看看自己的手,又暗暗的運氣,似乎沒發現什麼異狀,微微一笑:“大人又在戲弄在下了。”

“誰有那閑工夫戲弄於你?我問你,高昌國的名字你可聽說過?”

“高昌國是我屬邦,在下自然聽過。”

“高昌國三年前發生的一件奇案你又可曾聽過?”

“這個……”

“不知道了吧?”我冷笑道,“高昌國向來以產茶聞名,特別是離他們國都不遠處的乾達郡,更是產茶之鄉。可就是這乾達郡,突然間接二連三的有人死去,短短三個月中,竟死了一百多名茶農。最奇的是,這些人死前毫無症狀,隻是突然抽搐一陣,便七孔流血倒地而亡。於是當地便有流傳,說是茶神降下了懲罰,給這郡裏下了詛咒,人人害怕自己送命,凡是沒事的,都帶著老婆孩子逃到別處去了。沒過多久,整個郡裏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