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卻看不到我哥的影子。
我敞著懷站在酒樓門口,張皇無措地看著麵前的街道,一個門童皺著眉走過來擋住我:“先生,我們是高檔酒樓,請注意儀表。”
我氣急敗壞地推開他:“滾!去他媽的儀表!”
路人好奇地打量著我,我無視他們詫異的眼光跑到街上,站在慢車道上四下張望。
“小樹!”燕詳趕了上來,拉著我的胳膊把我拽出了慢車道:“你怎麼了?你哥呢?”
我什麼也不想說,隻掩住衣襟,係上僅存的兩個紐扣,對他搖了搖頭:“沒什麼。”
“我好像聽到你摔跤了。”他蹙了蹙眉,蹲下`身卷起我的褲腳看了看傷腿:“摔的挺厲害,青了一大片,骨頭疼不疼?”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得心裏一熱:“沒事兒,我天生就這樣,毛細血管脆弱,一碰就青。”
燕詳放下我的褲腿,站起身看了看我,從褲袋裏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我:“他怎麼打你了?”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鼻子上的血汙:“沒什麼。”
見我不願意說,燕詳也再沒追問:“走吧,別在這站著了,怪難看的。”
我跟著他走到地下停車場,上了卡宴,他開了冷氣,將車子駛入了馬路上滾滾的車流。
我掏出手機撥了我哥的電話,響了兩聲後他掛斷了,再打時已經關機,我放棄了,丟下手機脫力地靠在椅背上,腦海中全是他憤怒的眼神和最後那句絕情的話語,一時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燕詳在車載冰箱裏拿出一罐冰鎮啤酒遞給我:“臉腫了,要冰敷。”
我這才感覺半邊臉火辣辣地疼,便接過啤酒按在臉上,說了聲謝謝。他開了音響,繼續放著羅大佑的老歌,老羅沙啞的嗓音和純淨的音調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燕詳忽然俯身過來,幫我把安全帶扣上了:“我們要上高速了。”
我這才發現車子已經駛出了市區,不禁問:“我們要去哪?”
“飆車。”燕詳簡單地說:“這輛卡宴GTS我自從買了還沒開到150邁以上,今天試試。”
他一踩油門,我感覺車子後輪幾乎騰空而起,而後卡宴忽然加速,指針瞬間越過了130邁,刷一下飆了出去
已經快九點了,繞城高速上車流量很小,卡宴風馳電掣般越過一輛又一輛車,窗外被超車的前燈如同風中的魅影般一晃而過,在我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道炫目的光暈。
隨著時速超過160邁,燕詳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原本的沉穩從容被帶著邪氣的飛揚跳脫代替,嘴角微微上翹,帶著一絲挑釁的微笑,烏黑的瞳孔縮小了,像狼一樣閃著狡黠的光芒。
速度給我的感覺非常好,200邁以後我沒有預料之中的緊張,反倒放鬆極了,四周景物的輪廓如同後現代解構主義線條一般在窗外一閃即逝,原本熟悉的世界似乎和平時完全不同了,讓我暫時忘卻了所有的煩心事。
半個小時後燕詳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出口下了高速,放慢車速開上一條漆黑的國道,我沒有再問我們要去哪,隻覺得隻要跟著他,就行。
又開了半個鍾頭,車子開始爬山,燕詳關了冷氣,打開車窗,清新涼爽的空氣從車窗裏猛灌進來,混雜著新鮮的青草味和泥土的芬芳,感覺舒服極了。
山不高,車子很快到了山頂,燕詳在一塊平地上熄了火,關了音響和車燈,說:“下車坐一會吧,後備箱裏有吃的,我很餓。”
我這才注意到現在已經是午夜十一點,燕詳開了一天會,之前又忙了好多天,我居然害他連頓像樣的晚飯都沒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