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怔怔望著天花板,過了很久,說:“我他媽中邪了。”

聽到這話我心驚肉跳,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山裏的夜很涼,我穿著短袖短褲,一陣夜風吹進來不禁打了個哆嗦,頭立刻疼了起來,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抽了張麵巾紙我擦了擦鼻子,站起來說:“詳哥,我有點兒感冒,先回去睡了。”

走開的一瞬,我的手腕一緊,他滾燙的手抓住了我。

我站住了,他收緊了手指,捏的我生疼,我皺著眉回頭,隻見他閉著眼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句話也不說,就這麼拽著我,良久不鬆手。

“詳哥?”我發現今晚他不對勁的厲害,於是回過身蹲在他麵前:“你怎麼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他睜開眼直勾勾看著我,卻不發一言,我被他盯的後背發涼,嚅囁著問了一句:“怎麼了?”

他仍舊不說話,眼裏卻燒著漆黑的火,我更加不安起來,結結巴巴說:“我、我……我錯了詳哥,下次……下次我一定先征得你的同意才跟人出去……我……我……”

我“我”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下保證,他的眼神卻忽然一軟,頹然鬆了手,別過頭去不再看我。

又蹲了一會,我的膝蓋都有些發麻了,他一直沉默著,麵朝沙發靠背,合著眼,似乎睡著了。

雖然有些忐忑和疑惑,但我的腦袋越來越沉,最後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向樓上走去。

這次他再沒攔我。

回到房間我放下包,到浴室裏刷牙洗臉,完事看看鏡子,發現自己臉色很差,蒼白的厲害,因為一直沒睡好,眼睛也有點發紅。

擦幹臉我低著頭拉開浴室的門,卻一頭撞上了一個強健的胸膛。

“啊!”我驚叫一聲,退了一步才發現麵前竟然是燕詳,於是結結巴巴地說:“詳……詳哥,你……你怎麼……有什麼事?”

他紅著眼睛看著我,啞聲說:“我房間的淋浴壞了,家裏沒人,沒法修,我要洗澡。”

我張口結舌愣了兩秒,忙說:“哦……好,你洗……”

他進了浴室,我逃一樣跑了出去,幫他把門關上。

浴室裏傳來水聲,我心神不寧地坐在床沿,不知怎的心跳快的厲害,頭有點暈,手心也潮潮的。

好像是感冒的症狀加重了,我從包裏掏出感冒藥吃了一粒,一時拿不準是該上床睡覺,還是該等他走了再說。

正在猶豫,浴室的門忽然開了,燕詳探出頭來:“過來給我擦背。”

“啊?”我嚇了一跳,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快點兒。”

“哦……好……”我隻好走過去,跟他進了浴室。

水開的很熱,四周全是霧氣,燕詳把毛巾扔給我,背過了身。

他的身體優美而健碩,沾著水滴的背脊又寬闊又強韌,燈光下藍黑色的豹頭紋身襯著亮澤的蜜色皮膚,看上去……看上去……性感極了。

我有些口幹舌燥,心突突直跳,忙挪開了視線,用毛巾細細給他擦背。

我極力把自己想象成澡堂子的擦背師父,公事化地認認真真幹著活兒,從左到右,從上到下,一寸一寸仔仔細細擦著,一直催眠自己麵前的男人不是燕詳,是我爸,是我哥,是我們宿舍的二條,甚至是我姥爺……即便這樣,我還是麵紅耳赤汗如雨下……

我也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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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燕詳忽然直起身,背對著我,啞聲說:“你出去吧。”

“還……還沒擦完……”我嚅囁了一句,話音剛落忽然發現自己說的很傻,於是後退了一步,放下毛巾:“那……那你自己……自己擦,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