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樓梯能不能走到樓下,忽然被人一巴掌拍在肩上:“小樹,是你!”

聽到他的聲音我打了個冷戰,立刻憤怒地轉過頭去:“陶海!”

陶海站在我身後,對我綻開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你怎麼補考了?”

我顧不得渾身酸痛揪住他的領子:“媽的你個人渣,你說我怎麼會補考?”

“你不是出車禍了麼?”他眼光有些瑟縮,用力掙脫我的手:“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我提高了嗓門,氣的聲音都抖了:“你他媽的欠了賭債不知道自己去還,為什麼要陷害我?車禍?是,我比遇到車禍好不了多少。”指了指肋骨:“這裏斷了一根”指了指小腿:“這裏差點斷了,你倒是去問問你的‘客戶’,那個‘錢總’,我這都是怎麼斷的!”

“你別激動小樹。”陶海有點心虛,有點害怕,結結巴巴道地說:“我也是沒辦法,我迷上了賭博,欠了英雄會館很多錢,他們限我十天被全部還上,不然就要去學校告我,還要找人廢了我,我嚇壞了,一直求他他才鬆了口,要我找個……找個男孩給他,我想著你長的好,身手也好,他占不到便宜也不能怨我,所以才……我不知道你沒逃脫啊……”

“我逃脫?”我氣的幾乎想把他從樓上扔下去:“你倒是試試,喝上一瓶摻了迷[yào]的礦泉水,還能不能打倒N多個流氓逃脫。”

“我錯了。”陶海忽然噗通一聲跪在我腳下,拽住我的書包帶子,帶著哭腔說:“求求你原諒我,我喜歡你,太喜歡你了,你又拒絕我,我一時昏了頭才……你打我吧,他怎麼折騰你的,你都還在我身上好了……被你打死我也心甘情願……”

我被他這一跪搞的莫名其妙,他的表情、台詞和語調都跟三流港片裏幡然悔悟的壞人如出一轍,讓我打他都下不去手。

“小樹,我喜歡你。”陶海跪在地上居然開始表白:“你給我個機會補償你好嗎?隻要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的錢都交給你管,隻要我不賭錢,收入還是很高的,你再不用出去打工了,我能供你的學費、生活費,小樹……”

“閉嘴!”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滾!我再不想見到你!”電梯還停在一樓,我掙脫他的手想走樓梯下樓,他爬起身來緊緊拽住我的書包帶子:“小樹你原諒我吧,我不是人,我昏了頭,你打我吧……我自己打還不行麼……”

我真是服了他,港片演完了,又開始上演台灣苦情戲,他居然左右開弓打了自己好幾個嘴巴:“我替你打,替你出氣……”

“夠了!”我吼他:“神經病,瘋子!”

“叮……”一聲輕響,電梯忽然到了,門打開,林柏凡詫異地看著我們:“小樹,都十二點半了你怎麼還不下樓?這又是誰?”

我推開陶海衝進電梯,陶海愣了一下,忽然劍眉倒豎:“好啊,你居然傍上個大款,我就說,他開著個TEANA在樓下等誰呢,原來是等你,陳樹,你行啊,裝純裝的真到位……”

他亂七八糟地說著些讓我哭笑不得的話,真不知道就他這IQ、EQ,是怎麼考上研究生的,還是他寫軟件把思維邏輯都搞神經了。

我已經沒心思跟他講道理了,按了關門按鈕,看著他半扭曲的俊臉被慢慢被閉合的電梯門遮住,最後一秒才伸手跟他比了一下中指。

林柏凡微微笑了一下,搖了搖頭:“你同學?”

我點了點頭,他說:“你們學校有表演係?”

我忍不住笑了,可不是麼,他不去考北影還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