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問我:“你怨我走的時候沒跟你說實話?我……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去的時候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知道。”我翻過手心握住他的手:“我都知道,我昨今天見過林醫生了。”
“等我一兩年吧小樹。”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但隱隱帶著些祈求的意味:“我一定能離婚的,丟了身家我也不在乎,大不了再掙回來,能跟你平平安安在一起,拿什麼換我也願意。”
“不……”我盡量保持著平靜的語調:“詳哥,咱們分手吧,我不能害你……”心裏早已扭成了一團兒。
“誰他媽說你害我了?”他皺眉,提高了聲音:“誰說的?”
“詳哥!”我心一橫,清清楚楚地說:“你也不能害我!”
“你……你說什麼?”他看著我,眼裏滿是傷痛:“我會害你?”
“我說你別害我了!”我閉上眼睛,吸了口氣:“咱們這樣我很累,日子長了覺得沒什麼意思,天天提心吊膽的,還是算了吧……”無言的沉默。
燕詳澀澀地一笑,說:“是啊,我讓你提心吊膽,讓你覺得累……”霍地轉過頭,握緊我的手,說:“小樹,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不是……我內心掙紮的厲害,其實隻要能跟他在一起,再累再提心吊膽我都願意,他從來沒害過我,他給我的隻有數不盡的快樂和滿足,連誤會和別扭都是那麼甜蜜……
但我不能害他,他走到這一步不容易,那麼大的樓盤,數億的現金流,縣官不如現管,喬廳長正好主管金融,要是下黑手掐他的脖子,一旦資金鏈斷裂,足以讓他傾家蕩產……
林柏凡說的對,感情不能太過沉重。
我還在苦苦掙紮,燕詳沙啞著嗓子追問:“如果你是擔心我的生意,那大可不必,我心裏有數,我隻問你一句,你還愛不愛我,願不願意等我?”
我愛他,可我知道這份愛需要他付出很多很多,付出他奮鬥十年的身家,付出他的名譽,或者還會讓他再次鋌而走險,重新開始原始積累……
雖然他從前混過黑幫,可那是為了他姐,他打從心底裏就是個特別有擔待特別有正義感的人,根本不願意踏上黑道,這才早早就離開了幫會,轉做了正行,我不能讓他的努力毀於一旦。
“詳哥……”我艱難地說:“難聽的話我不想再說了,咱們好說好散吧。”
“好說好散……”他自嘲般地冷冷一笑,自言自語:“我真他媽的活該……”
隔了幾分鍾他忽然說:“要走你現在就走。”
我一愣,他暴怒地砸了一下方向盤:“滾!”
他從沒對我發過這麼大的火,我不敢直視他又痛又怒的眸子,心裏酸澀不堪,盡管手有點抖,還是盡量穩定情緒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天很黑,濃霧彌漫,我什麼也看不清,提著滑板袋子跟著直覺往前走,心裏一團亂麻,整個人好像在黑暗中一直不停下墜,沒著沒落地,完全忘記了我這是在高速路上,也不明白自己這是要去哪。
幾分鍾後,黑暗中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腳步飛快地跟了上來,燕詳如同一陣風一樣飛奔而至,強健的雙臂從背後緊緊箍住了我的腰。
“不許走!”他抱住我,聲音堅定而狂熱:“你是我的,我不許你離開我。”
我默不作聲地掙紮,卻拗不過他的鐵臂,他搶下我手裏的袋子丟在路邊,將我翻轉過身麵對麵緊緊擁在懷裏:“你答應過我,一年之內都要聽我的,現在還沒到期,我不許你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