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一笑:“當時我確實是沒轍了,她關了我十幾天,人生地不熟的,我一點辦法也想不來,真懷疑她是不是在那邊念書的,還是也跟我似的混了幫會,國外黑社會那一套玩兒的好精。”

“她用盡所有手段來威脅逼迫我,最後拿到了我的授權書,我們注冊結婚了,即使離婚也牽扯到財產分配問題,對我很不利,所以她料定了我不敢隨便提離婚。”

“我有時候懷疑她是不是瘋了,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她想要錢,我給他們家的股份連她爸都沒話說,她要是想要我,這麼做隻能使我恨她……女人,真是搞不懂,或者她爸確實把她給慣壞了。他不該由著她這麼胡鬧的,他混到廳長不容易,年紀也大了,我又不是屬菩薩的,玩橫的搞不好大家玉石俱焚。”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許是這些年我做正行,沒以前膽子大了,做事總是瞻前顧後,經適房那個盤子太大了,當初為了拿下來,我和喬胖子合起來下了不少功夫,現在鬧成這樣,雖然法律上我們的關係成了親人,事實上跟仇人也差不多,互相都提防著對方出手。上個月房子開始開盤銷售,關鍵時期我們都不想毀在上麵,所以,我需要一些時間。”

說實在的,我不明白他們之間,當官的和開發商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也弄不清他話裏的深意。

“小樹,我想過了。”燕詳說:“我的事情不是短期內能夠處理完的,也許要一年,這麼長的時間,我沒立場讓你跟著我,跟著我這個……有婦之夫,這樣對你不公平,也……也很危險。”他頓了頓,語氣艱澀,但十分堅定:“在我離婚之前,我不會勉強你偷偷跟我在一起,不會糾纏你,就算不見你也行,但,你答應我,等我一年,行嗎?”

他的話如此沉痛而又深情,即使他心底裏不願意我離開他,終究還是為我考慮的多些,既不想我偷偷摸摸跟著他,也不想喬美恬威脅到我的安全。

我默默點頭,這樣也好,先掛起來擱著,一年內不見麵,但承諾還在,我們都不至於絕望,也不至於情不自禁把事情弄糟。

抱著我躺了一會,燕詳看了看表,忽然說:“十二點半了,小樹,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二十歲了。”

我微微點了點頭,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可我幾乎忘了……

“原本我訂了禮物給你的。”他靜靜地說:“是一隻戒指,專門找人在香港定做的,我想親自給你帶在手上,把你套牢,可一直沒機會過去取,如今,我沒資格再給你戴戒指了。”

他說的很平靜,但語氣卻苦澀極了,我苦笑了一下,往他的懷裏縮了縮,茫然望著車窗外麵。

大霧已經散了,烏雲也挪開了,月色重又撒上大地,照的馬路又冷又亮,白花花的,好像灑滿了鹽。

“或者我還有其他禮物送給你。”他忽然低下頭,鼻尖輕輕蹭我的側臉:“你想不想試試?”

我沒明白,他向著我的耳朵吹氣:“在上麵。”手滑下去握住我:“我的第一次給你。”

他一向是又霸道又強悍的,以前我不是沒想過這個,但在他麵前從來都說不出口,沒料到今天他就這樣主動提出要給我。

我有點心動,可真的沒精力再來一次了,再說,我知道他不願意那樣,也不想他那樣,於是搖了搖頭:“不了,我習慣了,這樣挺好。”

他不再說話,將我們身上的薄毯攏攏好,緩緩撫摸我的腰肋,很快讓我闔上眼睡了過去。

第二天淩晨,天還沒亮我就醒了,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蓋著薄毯躺在後座上,燕詳已經醒了,坐在駕駛座上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