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先生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老趙忽然問起了權念東:“他不是去瑞典了麼。”
“前兩天。”我說:“我剛病了那天晚上他回來的。”
“哦……”老趙說:“他怎麼怪怪的,看起來很焦慮的樣子,前天我來看你,他有點反對……不過今天沒再說什麼,你們有什麼爭執嗎?”
“有一點。”我輕描淡寫地說:“沒什麼大問題。”既然燕詳說事情已經是最後關頭,我不想給他徒添煩惱,我和權念東之間的事,我自己應該能解決。
老趙還要再說什麼,有人推門進來,見到他似乎有些驚訝,聲音還帶著些不悅:“老趙,你怎麼來了?”是阿跳。
“我昨天跟權先生說過了,今早要來看看小陳。”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哦……我記得了,他跟我說過。”阿跳說:“你夫人怎麼樣了?”
“在做理療。”老趙說:“還得一個禮拜才能看出效果。”
“慢慢來吧。”阿跳敷衍地寬慰了他幾句,之後下了逐客令:“陳樹需要休息,咱們這麼說話會吵到他,不如出去談吧。”
“哦……我也該走了。”老趙聽出了他的意思,忙起身告辭:“改日再談吧。”
阿跳送走了老趙,回到病房問我:“今天怎麼樣?頭還疼嗎?”
我懶得跟他說話,閉著眼假裝睡著了沒搭理他,他也沒有追問,靜靜坐在一邊,大約是在看報紙,半天才聽見“嘩”地一聲翻紙的聲音。
也許是因為腦震蕩的緣故,又或者藥物裏加入了鎮定劑,裝著裝著我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吱呀”一聲輕響將我驚醒,我支起耳朵,聽到門開了,一個熟悉的腳步走了進來,是權念東。
視力的喪失讓我的聽覺和嗅覺異常敏銳,除了腳步聲,我還聞到空氣裏有他的體味,那種混合著煙草和須後水的獨特味道,讓人不安而厭惡。
我不想和他說話,依舊閉著眼裝睡。
“還沒醒?”他壓低了聲音問,阿跳輕輕“嗯”了一聲,說:“睡了好幾個鍾頭了,醫生說藥物裏有安眠成分,免得他醒著頭疼。”
“都兩點半了,午飯還沒吃吧?”
“沒,等醒了吃吧。”
權念東沒再說話,坐在了沙發上。
過了一會阿跳忽然說:“權哥,我想勸你一句。”
“什麼?”
“放棄他吧。”
我心裏一動,不明白為什麼阿跳忽然開始為我說話了,不禁十分好奇,繼續安靜地躺著假寐,凝神傾聽他們的談話。
“你在他身上花了太多時間了。”阿跳說,聲音很平靜:“我看出來了,他這人看著乖,其實很固執,掰不斷泡不化,軟硬不吃,再耗下去沒什麼意思,你要是真喜歡這樣的,我幫你去外麵找,現在高校裏出來做的男孩很多,不乏長的清秀,人乖巧的……”
“怎麼,你覺得我降服不了他?”
“你要是真能下狠心,自然降服的了。”阿跳說:“他再軟硬不吃,一上那玩意兒,遲早得跪下來求你……可我看得出來,你狠不下心,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久還不動他,可是……你不該為了他連著幾天都守在這兒,把客人丟給副總,你不該為他亂了方寸。”
心意已決
我聽的心驚肉跳,暗暗覺得阿跳的話裏藏著玄機,句句都是針對著我,似乎是勸權念東放了我,又似乎是慫恿他用什麼更加暴戾的法子來對待我。一時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隻能盡量控製呼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