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知道你心胸寬才說的,其實我是想說,現在我不奇怪他忽然轉了性喜歡男的了,你這樣一心一意的太難找,當然,他這樣不顧一切的也不多,你們要是成不了,老天爺就真是瞎了眼了。”
他說的語氣很真摯,但真的很八婆,跟我死去的姥姥好像,連老天爺都搬出來了。
但這話,我聽著喜歡。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要到農曆新年了,研究所不放寒假,要一直上班到臘月二十七。
往年X市的冬天不算很冷,最近幾天卻意外地老是下雪,掃也掃不及,一個禮拜下來,花園裏、屋頂上積了厚厚一層積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放假前一天下午,雪花還在飄,我給實驗室貼了封條,裹緊了大衣出了樓洞,雙手插在口袋裏悶頭往宿舍走,剛到花壇邊就聽見有人喊:“陳樹,你是陳樹嗎?”
我回頭看去,兩三米外站著一個女的,穿著件紫紅色的皮大衣,臉上畫著淡妝,依稀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她走了過來,站在我麵前仔細看了看:“是你,我見過你的照片。”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說:“我叫喬美恬,是燕詳的妻子。”
原來是她,我倏然間想了起來,我春天時見過她一次,隔了半年她更憔悴了,比那時侯還瘦了些,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夾雜著怨憤、蕭索、疲憊,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
對她這樣陰狠的腳色我自然沒什麼好感,何況,她是燕詳的妻子,我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來麵對她。
“有什麼事嗎?”我隻能這麼問:“找我?”
“能借一步說話嗎?”她說,四下看了看,指著遠處所大門對麵的咖啡屋:“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猶豫了一下我點了點頭,跟著她往咖啡屋走去。
室內暖氣充足,她脫了皮衣,黑色毛衣包裹的身材消瘦而玲瓏有致。
我也脫了大衣,她看了看我身上的毛衣,淡淡笑了笑,說:“燕詳買的吧?他有一件一樣的。”
我有一部分衣服是燕詳買的,他有跟我穿同款的嗜好,我們好些衣服都是同款不同色,或者不同號。
要了兩杯咖啡,她取出一根煙點上了,又給我讓,我說我不會,她收起了煙盒,說:“你好像沒有任何缺點,不抽煙不喝酒,寬容大度,又聰明又溫和,嗬嗬,在燕詳眼裏就算是你的缺點也成了不可替代的特點。”
她的話有點尖刻,我沒有搭話,問她:“找我什麼事。”
“你說呢?”她乜斜了我一眼:“我們共同的話題隻能是一個男人。”
“我有半年多前就沒和他聯係過了。”我說:“我從沒打擾過你們的生活。”
她苦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你是沒打擾過,我想找你麻煩都無處下手。”
喬美恬抽了口煙,悵然看著窗外片片飄落的雪花,幽幽道:“我愛燕詳,很愛。”
她的神情又平靜又蕭索,但我看得出那波瀾不驚的水麵下,層層衍開的悲傷,濃烈至極,這一刹那我明白了她對我的仇恨。
“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愛上他了,那時候我才上大四,不過二十一歲,就這麼陷在他身上,一發不可收拾。我知道他女人多,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兒,可還是義無反顧地接近他,動用我爸的勢力幫助他。後來他把其他女人都甩了,隻跟我一個人好,我清楚這是因為我有個當廳長的父親,這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