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能和他一起看花燈,我心裏也高興起來,微笑著點了點頭,他輕輕吻了吻我的麵頰:“等我。”
“嗯。”
燕詳跟馬庫斯道了再見,出門而去,大門“哢噠”一聲關上了,我有些失落,昨晚的一切忽然感覺跟一場夢似的,要不是他吃了一半的餃子還在餐桌上,真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來過,真的要離婚了。
“陳?”馬庫斯疑惑地問我:“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對他笑笑:“我們吃餃子吧。”
我回到廚房接著下餃子,馬庫斯站在廚房門口:“他是你的愛人?”
我點了點頭,馬庫斯說:“以前都沒見他來看過你。”
“他在另一個城市。”我說:“平時工作也很忙。”
“他人很好。”馬庫斯對燕詳的印象不錯,大概是他教他學會包餃子的緣故吧,接著又說:“看得出你們很相愛。”
我笑著點了點頭,馬庫斯還要說什麼,門忽然被敲響了。
“可能是有親戚來拜年了,拜年是中國特有的風俗。”我跟馬庫斯大概解釋了一下,餃子剛好熟了,我忙著撈出來,便拜托他去開門。
幾秒種後,我聽到門開了,接著是馬庫斯略帶點意外的聲音:“哦,權先生,您好。”
居然是權念東。
上次轉院的時候,我說的話算是比較絕,他這次說要來T市看我,本以為隻是客套一下的,沒想到居然真來了,而且還是大年初一。
說真的一聽見他的名字我的心情便立刻晴轉多雲,但人來都來了,也不能趕出去吧,無奈還是出去跟他打了招呼:“權哥,春節好。”
“過年好。”他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早上才參加了市裏的團拜,本來想買點年貨再來給你拜年的,又怕趕不及跟你吃晚飯。”微笑著舉了舉手裏的小磁壇:“還好家裏正好有一壇上好的花雕,全當是年貨吧,雖然你不會喝酒,過年應個節沒關係吧?”
“謝謝。”我道了謝:“你先坐,我們包了餃子,一起吃一點吧。”
他一看到馬庫斯的時候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很快恢複了從容,對我溫和地笑笑:“真巧,花雕就餃子很不錯啊。”又換了英語對馬庫斯說:“嚐嚐中國的黃酒吧。”
我接過了磁壇到廚房找工具開酒,權念東跟著我進了廚房,在水龍頭上洗了洗手:“真香啊,你包的?”
我不置可否,從櫥櫃裏找出幾個玻璃酒杯,權念東接過了,在水龍頭上衝洗:“一轉眼都一年了,還記得去年這時候,咱倆吃完火鍋看電視,看著看著你就睡著了,枕在我腿上輕輕地打鼾,樣子好玩極了。”
我笑了一下沒搭話,他又說:“晚上還想去放煙花嗎?今天早上走得急,沒來得及買,不過吃完飯去買也行,剛才我在路口看見煙花攤兒,問過老板,他說他要賣到午夜十二點。”
“算了。”跟他單獨出去未免太過危險,我拒絕了他的建議:“今天雪大,到半夜不一定能停,太冷了。”
權念東沒再說話,停了手下的動作,卻沒有關水龍頭,徑自呆呆站著,任自來水嘩嘩空流。
我伸手過去關了水龍頭,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小樹,你是不是特恨我,特討厭我,恨不得永遠都見不到我?”
他語氣蕭索而又悲傷,帶著些濃的化不開的痛楚,縱然我確實曾經恨他,討厭他,這一刻仍忍不住心裏一軟,淡淡說:“都過去了。”
權念東鬆開了我的手,說:“以前我帶給你的傷害,即使怎麼道歉也抹不去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