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哥,有些傷口即使愈合了,還是會留下疤痕。”我說:“大過年的,咱們別說這個了,吃飯吧,餃子要涼了。”
晚飯吃的十分沉悶,大約是看出我和權念東之間有些不對勁,馬庫斯話也很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沒什麼酒量,隻應景地喝了幾口,權念東也不勸酒,沉默地自斟自飲著,飯倒吃的極少。
血光之災【大修】
飯後我在廚房洗碗,權念東端著一杯花雕倚在廚房門上看我,我看看表已經快九點了,便問他:“酒店訂了嗎?臨江大酒店?”
“沒”他說:“住你這兒行嗎?”
“住不下。”我說:“馬庫斯住小屋,我住大屋。”
住我家?開玩笑,他敢我還不敢。
廚房裏陷入了沉默,我手下不停地洗著碗,很快就收拾妥了。權念東喝完了酒,走過來將手裏的酒杯放在水龍頭下衝洗,洗完後卻不離開,關了水站了半晌,忽然低聲說:“小樹,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他問得突兀,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說話,隻默默點了點頭。
抬起手看著手裏亮晶晶的沾滿水滴的空杯子,他歎了口氣,忽然笑了笑,說:“這些年來,也許是經曆了太多事,位子越坐越高,心態不知不覺間就變了吧,越是想要的東西反倒越是不懂得怎麼去得到,一出手,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泛著些黯淡的波光,即使隔著薄薄的鏡片,也看得出其中的落寞與痛楚。
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是我所從未見過的,也是微微讓人有些心悸的,但,那些他曾經加著於我的傷害,那些曾經因為他而一片黑暗的日子,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釋懷,縱然將他當做朋友也是絕不可能,像今天這樣生疏而客氣的應酬已經是我的極限。
何況,就算到了現在,他仍舊是在講“得到”,“得到”我,或者“得到”愛,而不是付出,不是嗬護,不是成全。
我怔了少頃,思忖著想要說些什麼,勸他不要執念早點離開,或者珍惜真正喜歡他的人,可還沒等開口,他便倏然間張開了雙臂,從背後將我緊緊擁在他寬闊的胸`前,下頜貼著我的耳廓,帶著酒氣的鼻息噴在我頰畔,說:“我真後悔,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帶走你,保護你,讓你遠離燕詳,一切就都不同了吧……”
其實早晚都沒有關係,他和燕詳從本質上就根本不是一類人,燕詳聰明但不陰險,霸道但不獨斷,愛我但給我尊重,即使少年時曾經為了親人踏入黑道,但他內心的正義感從未泯滅,一有機會便斷然抽身,放棄多年經營轉做了正行。
而權念東則恰恰相反,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當成工具,當成拉攏燕詳的籌碼,即使認識他在先,我也不可能被他那種浮於表麵的虛弱的關心愛護打動,繼而愛上他。
他的懷抱讓我感覺分外難受,內心剛剛升起的少許不忍也被他這個強製性的擁抱重又壓了下去。
“權哥,在我這裏花功夫沒什麼意義。”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他一貫的強硬和自作主張反感透了:“或者你還是應該把關注放在身邊那些真正愛著你的人身上。”
也許是真的醉了,他輕易被我推開,腳步甚至有些踉蹌,退開了兩步,啞聲說:“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意義?什麼叫‘把關注放在身邊的人身上’?”
“我不愛你,我這人最是一根筋,既然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