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電話那頭默然良久,燕詳忽然說:“我這就去接你。”
“啊?”我看看表,不是吧……已經是午夜三點,他到我這裏大概要中午了,再說……有那麼嚴重嗎?權念東不會因為我傷了他來殺人泄憤吧?為什麼搞的跟逃命一樣?
“不用吧?”我遲疑地問:“接我去哪兒?”
“去X市。”燕詳說:“我帶你去見他,給他陪個禮。”
“賠禮?”
“雖然開始是他不對,但你畢竟捅了他刀子,你沒接觸過黑道,不了解他的勢力,也不明白這裏麵的厲害。”燕詳耐心地跟我解釋:“我帶你去,一來是賠禮,二來也是跟他說明白,你以後跟我在一起,讓他看在我的麵子上不再為難你。”
“哦……”原來是這樣,我確實不明白道上的規矩,既然燕詳這麼說,出於對他的信任,我同意了他的安排:“行……不過……他會接受我的道歉嗎?”
“沒有永遠的仇敵,隻有永遠的利益。”燕詳的話說的很深奧:“別管這個了,好好休息,我這就上路。”
他昨天匆匆離去,算來半夜才到的S市,之後又忙了一白天,我不想讓他連著兩天不能睡覺,便說:“很晚了,你別來接我了,馬庫斯有車,我跟他說說,明天天一亮我們就開車往X市走,下午三四點就能回去,比你來接我還來得快些。”
燕詳想了想,說:“最近一直有雪,高速都封閉了,現在隻能走國道,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路上全是冰溜子,還是我開車去接你吧。”
“不用,馬庫斯車開的很好,我也有駕照,遇到好走的路段能跟他換著開車,咱倆還是分頭走吧,還能節省點時間。” 我說:“再說既然路況不好,你半夜上路也太危險,還是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直接去X市吧,要是到的早,就在我們研究所門口等等我。”
燕詳沉吟了一下,說:“好吧,那咱們明天下午見。”
如燕詳所說,因為連著下了一周的雪,高速沒開,我們隻能走國道,國道沿途路況很差,路麵上的雪都沒化,被過路車壓瓷實了,全都凍成了冰溜子。
剛出市區馬庫斯就停了車,給輪胎都掛了防滑鏈,說:“我來開吧,以前在北歐經常遇到這種大雪天氣,我比較有駕駛經驗。”
雖然他說自己有雪天駕駛經驗,可那是北歐的,事實上中國北方的國道跟北歐國家的公路根本沒法比,馬庫斯小心翼翼地開著車,一路皺著眉不停地抱怨。
中午我們在國道邊一家小餐館吃了午飯,飯後燕詳打電話給我,說他已經到了,在我們所的招待所定了房間,跟我報了房間號,讓我到了過去找他。
我滿懷心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飛到X市見到燕詳,但路況實在太差,我們的車速一直保持在三四十的樣子,一點也快不起來。
下午六點,我們還行駛在一團泥濘的國道上,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庫斯開了車燈,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中國的道路太讓人崩潰了,還好你們是這裏是溫帶氣候,要是在北歐,冬天誰也別想出門了。”
我看他實在太累,便說:“要麼我來開一會吧,這兒雖然路況不好,但隻是泥濘,積雪不多,我應該能應付的來。”
馬庫斯點頭說好,我們在路邊停了車,休息了片刻,吃了點餅幹,換過位置由我開車繼續往前走。
在遇到那輛沒有牌照的路虎之前,一切還都算順利。
那時大概是晚上七點半,我們離X市已經不遠了,路牌指示隻有五十多公裏的路程,因為X市氣候稍微溫暖一點,地麵已經沒有積雪,隻有些淺淺的泥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