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涼透了,但聞起來還是很香。
總不能一直不吃飯吧,我想,猶豫了一會兒,把四個包子都吃了。
味兒不錯,應該早點吃的,涼了,熱著的時候肯定更好吃。
中午的時候牛皮給我送來一盤土豆絲,外加一碗米飯,還有一瓶雲南白藥噴霧劑。
他還挺聽刀片的話。
這次他一走我就趁熱吃了飯,半個小時後他進來看了看,說:“吃飽了?”
我“嗯”了一聲,他收拾了碗筷,說:“怎麼著,害怕了?吃這麼少。”見我不理他徑自走了。
房間裏暖氣燒的很足,我脫了衣服,把身上能夠得著的傷處都噴了白藥,正噴呢,聽見外麵有人過來了。
“才來換班啊旺子。”牛皮的聲音:“都晚了半個鍾頭了。”
“嗐。”旺子說:“在這兒能跑哪兒去啊,看這麼緊有個球用。”
牛皮“嘁”了一聲:“阿跳這麼吩咐的,誰敢不守著啊,老大不在,這兒就他最大。”
“走吧。”旺子好像坐到了門口的椅子上:“吃飯去吧。”
牛皮走了兩步又回來了,壓低聲音說:“他到底誰啊?阿跳為啥要抓他?”
“你不認識?”
“不認識。”牛皮想了想說:“我搜他身上了,錢包裏有個學生證,什麼研究所的。”
“一科學家。”旺子一本正經地說:“這你還不明白,研究所是啥你知道嗎?”
“滾。”牛皮說:“毛科學家,他跟老大啥關係?阿跳為啥把他弄來?”
“你管的倒寬。”
“說說。”
旺子幹笑了兩聲:“你看他長的這樣兒,跟老大還能是啥關係。”
“?”
“相好唄。”旺子低聲說:“不知道怎麼的倆人鬧翻了,還動了刀子。”
“這樣啊……”牛皮一副頓悟的語氣,接著嬉笑著說:“阿跳他一定是吃醋了……”
“有可能啊……”旺子也笑了笑,頓了頓又說:“甭管怎麼樣,誰敢跟老大動刀子,又來過工廠,那結果隻能是一個——肯定是活不長了。”
“活不長了。”牛皮感歎了一句,走了。
飛車奔逃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低沉,我站在門口把耳朵貼在門上才聽了個大概,聽著牛皮的腳步逐漸遠去,心不禁越來越寒。
聽他們的意思,權念東一向是個狠腳色,我得罪了他本來就前途堪憂,如今又到過他們所謂的“工廠”,無論出於泄憤還是出於保密,恐怕都難逃一死。
想到“死”,我忽然一哆嗦,我可不想死,還得想辦法逃走才行。
在房間裏轉了兩圈,我什麼也沒找著,窗扇卸不下來,破椅子是一體的,隻有滑輪沒有腿兒。
打開衛生間又踅摸了一遍,除了馬桶蓋能卸下來,其餘什麼都拆不掉,可馬桶蓋似乎沒什麼殺傷力,也不大好拿,我隻好放棄了。
折騰了一下午,晚飯的時候,門又開了,這次進來的大概是旺子,手裏端著一碗麵條:“吃飯。”
我看著他走過來,手一伸,將一個藍底白花的瓷碗遞到了我麵前。
瓷碗!
我心裏一動,接麵條的時候故意手一滑,碗“啪”一聲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靠!”旺子瞪我一眼:“媽的碗都端不牢,別想吃飯了,要吃自己從地上撿。”
我白了他一眼沒說話,他低聲咒罵著出去拿了個簸箕進來,彎下腰撿地上的殘骸。
看準了他的後頸,我忽然發難,一腳踢在他脖根,旺子哼了一聲倒在地上,我飛快地撿起地上的瓷片,一手勒住旺子的脖子,一手將瓷片比在他的頸動脈上:“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