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又一棍子抽在我手腕上,扳手立刻脫了手。

地下工廠

扳手脫手而飛的一瞬,手腕劇痛無比,我心裏一沉,意識到自己恐怕無法逃脫了。

“叫你他媽玩兒橫的!”身後一個人狠狠在我腰上踹了一腳,將我踢的撲倒在地上,又趕上來在我胸口補了兩下。

“住手!”老大喝止了他:“說了別下狠手,狗日的你不想混了?”

我蜷著腰側躺在地上,胸口被那人踹麻了,呼吸的時候都牽的生疼。

“起來。”老大抓住我的衣領拉我起來,我用盡全力揮拳向他下頜打去,卻被他輕易避開了,卡著我的後頸重又將我拖倒在地上,踩著我的後背氣喘籲籲:“媽的真能折騰。”

有人握住了我的胳膊折在身後,銬住了雙手,隨後老大鬆了腳,將我往路虎拖過去。

幾個人都跟了過來,沒人去動我們的車子,也沒人去車上找錢什麼的,我這才意識到他們要的是我,根本就不是車和錢。

這世上能對我下狠手的隻有一個人。

“誰派你們來的?”我忍著渾身疼痛開口:“是不是權念東?”

沒人回答,我被拖到車裏,扔在後座上,隨後兩個人分別坐在兩邊卡住了我。

我知道我逃不掉了,但拖累馬庫斯受這無妄之災,心裏異常懊悔,於是問副駕位上的男人:“跟我一塊那個人怎麼樣了?還活著嗎?他跟我沒關係,別傷害他……”

仍舊沒人回答,司機發動了車子,我右側的人在座位腳下取出了一個瓶子,很快,一塊浸滿乙醚的手帕捂在了我鼻子上,我掙紮了幾分鍾,然後失去了意識。

因為長期接觸化學品,我對醚類的耐受性很好,大約不到半個鍾頭就醒了過來。

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在路虎裏了,看車內裝飾好像換了一輛沃爾沃,我躺在後座上,車子還在往前開,路麵似乎不太平整,車子有點顛簸。

我的衣袋被人清過,手機錢包什麼的都扔在前麵控製台上,原先坐在身邊的那兩個人不見了,車裏除了司機,副駕位上隻坐著一個壯漢,雖然頭套已經取下,但看背影應該是之前蒙麵人的老大。

那人反應特別靈敏,我隻輕輕睜了一下眼就被他發現了,沒等我動彈,他抬起身取出一個黑布袋子套在了我頭上。

我猜他們不想讓我記下路線,電視上都這麼演的。

大概兩個鍾頭後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我被人拖下車,取下了頭套。

天已經黑透了,我的手被銬在背後,看不到表,但估計應該已經過了十點半。

車子停在一座荒涼破舊的四層小樓下,樓上漆黑一片,樓道裏也黑洞洞的。

“走吧。”那個老大推了我一把,示意我進去。

我被他強拖著進了樓洞,黑暗中磕磕絆絆上了頂樓,又順著伸手不見五指的樓道走了好長一段,才被推進了一扇小門裏。

“哢噠”一聲,門在我身後鎖死了,隨即四周寂靜了下來。

房間裏沒開燈,但窗簾沒拉上,我借著外麵暗淡的月光抬頭四顧,很快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十五平大小的房間,房間裏的陳設很簡陋,隻有一張單人床,一把破舊的電腦椅。

房間的鋁合金推拉窗戶開著個縫兒,我走過去細看,發現窗外拉著防盜網,是鋼絲的,結實極了,沒把好虎鉗肯定鉗不開,從窗戶逃出去是別想了。

窗外透入的空氣很新鮮,雖然是隆冬季節,外麵鳥兒還挺多,這裏應該是遠離市區的山裏,估計離國道、高速和鐵路也很遠,這麼久都沒聽到任何車子的聲音。

除了我進來的門,屋角還有個小角門,打開看時是個衛生間,可惜是個沒有窗戶的死角,裏麵也沒有任何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連個剃須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