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鄭元龍低聲問。
“他們說他是潮州一個什麼幫派的內鬼,肯定要處置他。”
“哦……果然是暴露了。”鄭元龍皺了皺眉:“還好隻是潮州幫的身份,不是警隊……起碼要不了命。”
“那現在怎麼辦?”我問他:“你們要怎麼救他?”
鄭元龍緊鎖眉頭沉默著,看著靶場外的遠山,半晌才說:“救他,就得端了東幫,但……即使我們部署的好,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我心裏清楚,我哥肯定已經被權念東他們控製起來了,警察硬衝進去大概很難囫圇把他救出來,再說我哥說過,他們要徹查東幫的販毒網絡,這樣一來豈不是前功盡棄。
想到這個,我也明白了鄭元龍來找我的目的——他清楚我和燕詳的關係,也清楚燕詳和東幫的關係,通過我和燕詳,也許是唯一可以兵不血刃救出我哥的辦法。
“除了直接行動,你們有沒有什麼迂回辦法可以救他?我哥說你們不是要徹查東幫的網絡嗎?要要是現在行動,會不會打草驚蛇?”我抱著一絲希望問他。
鄭元龍想了想,說:“他斷線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我們也另外派了線人去接近過地下工廠,但沒有得到王喆的消息,不敢貿然行動。“
“至於東幫的網絡。”他說:“聽說上個月有一個叫阿將的泰國人以旅遊的名義去過X市,和權念東接洽過,雖然我們沒有最終核實過他的身份,但幾乎可以肯定,他的上峰很可能是我們一直在找的某個金三角的將軍,也是權念東毒品原料的供應者。”
我隱約記得在臨離開地下工廠的那個早上,阿跳似乎曾經提到過一個叫“阿將先生”的人,應該和鄭元龍口中說到的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我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充其量也就是王喆的弟弟,像阿將、金三角這麼機密的話題,以及警方周密部署的行動,為什麼鄭元龍如此輕易便跟我和盤托出?
轉念之間我終於明白,由於我哥的斷線,很可能鄭元龍手下已經沒有可以跟進的線人,光靠外線,是不可能摸到東幫最機密的內部信息的。
唯一有可能和警方合作,又有可能成功混進東幫的人,是我。王喆是我哥,我不可能不顧他的生死,燕詳跟東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除了我,不可能再有人能說動他重新踏入黑道,為警方服務。
鄭元龍沉默不語,我漸漸明白了他費盡心機來找我的目的,也知道他在等著我主動開口。
其實,即使警方不動作,我也很可能會拿手裏的技術去換我哥的性命,隻是那樣我必然成為權念東製毒的幫凶,如果跟警方合作,這一切就都不同了,就算我真的幫他做出了所謂的“三號”,隻要及時將研發進展告訴警方,他們依舊可以搶在毒品上市前端了地下工廠,防止毒品流入市場。
我不是沒有正義感的人,尤其在親身經曆過那可怕的一切後,不是沒想過幫緝毒大隊將權念東繩之以法,可一想到要再次踏入地下工廠,再次和權念東交涉,我就忍不住汗毛直豎,那個地方在我心目中仿佛煉獄的代名詞,在那兒的兩天兩夜,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噩夢,我已經花了兩個月來戒毒和恢複,今後還得花大半生的時間來控製自己不再涉毒。
五月的驕陽下,天地都是一片白茫茫金燦燦的生機,隨著漸漸陷入回憶,我卻開始渾身發冷,頭暈目眩。
“你怎麼了?”鄭元龍大概看出了我臉色不好,遲疑著問我:“你……還在抽那東西?”
“不……”我搖了搖頭:“我隻是……心理上有些問題……”
“哦……”鄭元龍諒解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你被他們弄去肯定受了不少罪,本來……算了,這有些強人所難,你的身體可能也不允許……我再來想其他的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