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2)

更新時間:07-12-14 11:03

鄒尚白跑得很快,一個月的長跑不是白練的。他出了很多汗,體內的酒精順著汗腺揮發出來,全身上下都是汗味兒和酒味兒。

終於到了2809,鄒尚白先是耐著心一下一下按門鈴兒,可裏麵一點兒動靜兒都沒有,鄒尚白著急了,揮著拳頭砸門,喊:“哥,你開門兒啊!哥!”

砸了半天,手都腫了,門還是沒有開,鄒尚白心裏慌得不得了,腿肚子直轉筋,急得滿頭滿臉都是汗,眼淚直望外冒。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都不能想了也什麼都不敢想。

砸了半天,張泌家沒動靜兒,對門兒的門卻開了,一個老太太探出頭兒來:“哎哎,這孩子!你找對門兒張泌的是吧?他不在家,傍黑兒時候我看見他和幾個孩子拿著好些琴什麼的出去了,這會兒且回不來呢。這大半夜的你要不等會兒要不就先回去。你說你這麼個敲法兒多影響街坊們休息呀。”

“對對對不起。”奏尚白狼狽的擦著臉上的汗和通紅的眼眶兒,稍稍放了點兒心,靠著張泌家的防盜門坐了下來。

晚上的酒、狂跑一路的累、心裏的急和痛、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突然一下子鬆懈下來,三下五除二,鄒尚白就靠著人家大門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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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泌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十一期間演出很頻繁,一晚上下來,累得頭都快抬不起來了。

他一走出電梯就看見自個兒家門口堆著一大堆黑漆漆的物事兒,細看,那堆東西還穿著衣服呢,再一細看,衣服很眼熟!

張泌三腳兩步的跑過去,先是聞見一股酒味兒,連忙一頓狠推,把鄒尚白推搡醒了,問道:“小白?你怎麼跑這兒來了?你喝酒了啊?”

鄒尚白睡的迷迷糊糊的,一看見張泌,倆眼“騰”就亮了:“哥你可算回來了!”

張泌一邊兒開門,一邊兒問:“你大半夜的跑這來幹什麼啊?還喝酒了你。”

“啊?喝酒?哦,這個啊,我媽昨天回來了,我們娘兒倆喝了點兒,一高興就喝多……”說到半截就閉了嘴,想起自己是為什麼來的了。

張泌又問:“那你不好好兒挨家待著,跑這兒幹嗎來了?”

鄒尚白跟著進屋,小心翼翼的說:“你那會兒掛了電話,我挺著急的,怕你……”

張泌居然很吃驚:“我手機那會兒沒電了,我不是後來又拿大頭手機給你發了個短信麼,你沒收到啊?”

鄒尚白扭捏的說:“我看你掛了電話,一著急就跑出來了,忘拿手機了。”

“你個傻孩子,你等了多半天呀這可。”

“不知道啊,我睡著了。嗬嗬。”完了還特傻的笑了兩聲兒。

張泌本來正在玄關蹲著解鞋帶兒,聽鄒尚白這麼說,再也受不了了,站起來猛地一把就抱住了他,聲音都沙啞了:“小白,你別這麼好成嗎?”

鄒尚白腦袋裏頓時“嗡”的一聲,全然忘記了怎麼思考,隻知道憑著本能回抱住張泌的腰,反反複複嘀咕一句話:“哥,我要對你好,你對我好,那我也對你好。”

兩個人在玄關那兒互相擁抱著,鄒尚白說:“哥你別難過,你還有我,還有我呢。”

張泌狠狠地收緊了自己的胳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個人抱的那樣緊,恨不得把對方鑲嵌進自己的身體一樣的擁抱。

黑暗中窒息的擁抱,一直到時間的盡頭。

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張泌緩緩推開鄒尚白,說:“小白,我送你回去吧,你這麼晚跑出來,你媽媽該著急了。”

鄒尚白笑了笑:“沒事兒,我媽她喝多了,明天不到中午起不來呢。”完了還特得意的笑:“我媽酒量不如我,你就放心睡覺去吧,今天我在這兒陪你。”

張泌慢慢蹲下,換好了鞋:“那也行,你先去洗澡吧,看你這一身酒味兒。”

鄒尚白挺委屈:“我在家洗過澡了呀。哦,對了,這是剛才跑的。”

張泌聽了他這話,心疼的心都一抽一抽得,又摸了摸他頭頂兒,說:“你放心吧,你哥不是那麼脆弱的人兒,下回別大半夜的跑出來了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兒,我——唉——!”

倆人兒洗完澡在床上躺好,張泌把鄒尚白的頭按在自己頸窩兒處,輕聲說:“睡吧。”鄒尚白點點頭,一隻手牢牢的攀住張泌的脖子,埋著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張泌給逗笑了:“小白你聞什麼呐?跟一小狗兒似的。”

鄒尚白把臉埋在張泌身上,聲音悶悶的說:“哥,你真好聞。”

“傻小孩兒。”

“哥,以後我來陪著你吧。”

“好啊,那你什麼時候來啊?”

“嗯……隻要你叫我來我就來,你不叫我來我也來。”

張泌緊了緊自己的胳膊,說:“快睡覺吧。”

多久了?張泌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不管自己在那兒,不管正在幹什麼,有這麼一個人,這個人在惦記自己,無條件的對自己好。這種感覺,很溫暖。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原來還是有個人惦記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