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的人高聲回答,很整齊。

“沒家教!”

38飯局

每當有一隻麻雀飛上枝頭變成了鳳凰,就會有一隻鳳凰掉下來摔成麻雀。

很不幸的,雲清學姐,被麻雀了。

她的羽毛有氣無力地耷拉著,在廖東升站起來和葉歡學長擁抱的瞬間,無法自控地噗通一聲站了起來,恰是這個時候,滿屋子都在回蕩著那三個孔武有力的字“沒.家.教!”

雲清學姐她張皇失措地坐下了。

一個不穩碰翻了紅酒杯。

我不知道我為何在這個時候還會一直看著她,這是我一直在期待的瞬間,多少次我都能夢見她那張小臉變得灰白灰白的樣子,然後我情不自禁地樂醒了。

可是真的見到的這一刻,我卻笑不出來了。

我果然,還是如聖母般慈祥啊---

艾尋歡他輕輕拉拉我的胳膊,我終於後知後覺地站起來,看著葉歡學長一身白西裝如白馬王子般出現在眾人麵前,我突然想起當年暗戀他的青蔥。

老娘眼光,果然歹毒。

艾尋歡湊在我耳邊,話輕輕地吹著,“後悔麼?”

我全身一個激靈,咧出一個笑容,幾乎僵硬地搖了搖頭。

他的手,在我的肩頭緊了緊,“乖。”

“廖伯伯,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阿斬,怎麼樣,很帥氣吧?我和哥哥都很喜歡她---”艾小萌向我眨眨眼,一番話說得我頭皮發麻,廖東升他和氣地笑著,故意很大聲地說:“自然,你們兄妹倆,同根生,同根長,眼光都是一模一樣!”

我看了看艾尋歡的側臉,他的唇邊,一直條件反射地掛著一抹笑意。

我感覺到他那緊握著我肩頭的手,微微用力的四指,還有那翹起來有些顫唞的大拇指。

葉歡學長很是自然地與一圈所謂的叔叔伯伯們擁抱著,寒暄著,而我們身後來自人民群眾的竊竊私語,也越發地嘹亮起來。

葉歡學長最後端起服務生送來的酒杯,在長輩們的頷首示意下,走向了早已翹首企盼的眾人。

“各位--”

“葉總,不,該叫您一聲廖總吧---”下麵已經有人吹起了口哨,好多人情不自禁站起來,又被周圍人拉著坐下來,群情激動。

而雲清就坐在他身邊最近的地方,一直背對著他,高高地挺著脖子。

“嗬嗬,各位,見笑了,我叫葉歡,也叫廖歡,葉是我母親的姓氏,廖嘛,大家都知道,是家父---”

“葉總,你騙得我們好苦呦---”

“就是就是,還玩什麼無間道,您是來基層監視我們工作的吧---”

因為是葉歡,下麵的人越發膽子大了起來,我看不見學長他此刻的表情,我想一定是麵帶微笑溫潤如玉的。

“帥啊...”

我剛由衷地感歎了一句,艾尋歡一張大臉又湊了過來,“你叫我?”

我微微瞪了他一眼。“哎...早知今日--”

“恩?”艾尋歡的眼神發出野獸般的預警信號,我脊梁骨一陣涼風,慌忙改口,“我也還是堅定不移,至死不渝,一心一意,鞠躬盡粹---”

艾尋歡收回了眼神,也張望著那一片歡聲笑語,然後他微微蹙起了眉頭,“雲清。”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也在想著同一個問題。

不隻我們,可能連一臉土灰色,笑比哭都難看的廖凡也在想同一個問題。

雲清,要給你準備塊豆腐去撞撞麼?

學長他開始敬酒了,到了雲清的時候,她沒有站起來,隻是故作鎮定地坐在那裏,微微側過了頭,揚了揚手裏的杯子,而學長也沒有為難她,迅速地抿了一小口酒,禮節性地點點頭,又朝這下一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