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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種感覺。“萬寶山事件”,日本人

明明占了便宜還糾纏不休,時不時就在各種場合提一提。好像中

國人在仗勢欺人。更甚的是,一個中村震太郎大尉竟擅闖我東北

軍屯墾區刺探軍情,人證、物證俱在,誰是誰非一目了然,即使

中村死了,按理日本人也說不出什麼。誰知日本人卻抓住此事大

作文章,硬是在胡攪蠻纏,強辭奪理,以至東北軍將團長關玉衡

澈職查辦也不能平息事態。趙鎮藩當時心裏就有種感覺:日本人

純粹是在找碴!

趙鎮藩深深體會到國弱民賤這句話的沉重。

“萬寶山事件”中死的中國人又何止一個,到頭來還不是中國

人睜著眼吃啞巴虧。這使他心裏總有種壓抑、憤懣之感。他雖算

不上東北軍老人,可他好歹也隨東北軍關裏關外、四方征戰數年

了,早已養成了那種無羈無絆、天不怕地不怕的氣慨。可每每碰

到與日本人打交道,就總有種被一條無形繩索緊緊縛繞之感。唉!

在中國的土地上竟找不到替中國人說理的地方,這不能不使他感

到莫大的悲哀和羞憤。同時也使他認識到,在這戰亂頻仍的動蕩

之秋,力量就是真理,“拳頭硬的是好漢”,否則,彈丸小國日本

的軍人,怎能跑到泱泱大國的土地上為所欲為,曆史悠久的古國

臣民何至於在自己的土地上遭受東鄰倭人的欺淩!但他的這種頓

悟非但沒讓他有輕鬆之感,倒使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軍人,軍人就是要守土保國,為民分憂。可如今我算個什麼

軍人啊!吃著東北父老的血汗俸糧,卻眼看著他們遭受日本人欺

侮,吞咽自己痛苦的淚水,這還算個軍人,還算個堂堂七尺的男

子漢嗎?!這種感覺像一隻巨鼠,啃齧著他那顆痛苦的心。

痛苦之餘,趙鎮藩又時常陷入深深的思索中。為什麼日本人

能如此張狂?泱泱中華大國為何在彈丸小國日本麵前畏畏縮縮?為

什麼幾千年來處處向中國學習的小日本,在不到一百年的時間裏,

卻使中國成了手下敗將。

日本是著了什麼魔,能如此之快地跑到前頭去。眼下日本軍

隊不過幾十萬,可中國有幾百萬部隊,為什麼日本人能把槍口指

向外麵,而中國人卻總是在內戰中你死我活地掙紮。

眼下在東北的日本關東軍實際上不足萬人,可我20餘萬東

北軍卻受“不得抵抗”命令之束縛,這究竟是為什麼?他越想越

感到茫然,而茫然又更加重了他的痛苦。

想當初張少帥決定改旗易幟歸順南京國民政府,趙鎮藩是打

心眼裏擁護的。歸順中央,全國抗敵。我東北有了全國作後盾,還

怕日本人再來染指?!可他怎麼也想不到,歸順,到頭來卻歸來個

“不得抵抗”,那還有什麼歸順之理,這道命令使他在憤懣中備感

壓抑,更令他焦急。眼下日本人戰刀磨得雪亮,可我們都在幹什

麼?

近兩個月來,日本人從東北軍眼皮底下頻頻向奉天調入軍火,

一車車用蓬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從奉天南站卸下,運進日本

兵營。而且白天、黑夜不停進行攻擊演習,矛頭直指奉天城和北

大營,使奉天四圍充滿劍拔弩張、大戰在即的火藥昧。趙鎮藩心

裏很清楚,這決不是日本人在向東北軍示什麼威。日本人早已認

為他們夠威風的了。那麼日本人究竟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