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男子隱在夜色中,看不清臉孔。但是看到客廳的燈亮了,確認了喬應果然沒有跑出去買安眠藥或買酒,這才上了車,放心的離去了。
喬應怔怔的站在落地窗前。
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叫人擔心到了這種地步。
沈斂的每晚必到,杜冉的全程看管,就連自己無心中的一個電話,也能害那人大半夜的驅車趕到自己家門前,隻為了確認自己平安無事的留在家裏。
喬應緩緩抬手掩住了臉。
他......從來不是這麼軟弱的人,從來不會輕易給別人添麻煩,也從來不曾如此任性。
抱歉,杜冉。我不知道讓你如此擔心。
不會再有下次了。
不會再被這種軟弱左右,不會再次依靠藥物或酒精來麻痹自己。
33
拍片已漸進尾聲,喬應的神經也越崩越緊。整部戲的精華都在最後,他絕不容許自己有絲毫的差錯。
原本就已經失眠,這下更加晚上難以睡著覺。喬應翻來覆去的翻看劇本,一再的揣摩各種表情和語調,大半夜的竟然精神抖擻的去廚房衝了杯咖啡。他走到客廳,習慣性的挑起窗簾,往外望去。
夜色中不遠處一點亮光突兀的一閃即逝,喬應愣了一下。
出於職業敏[gǎn]性,他察覺到那是有人在偷拍。藝人原本就沒有太多隱私可言,但喬應是出了名的私生活相當低調,自從當年跌落穀底後,更是深居簡出,一個過氣了的演員,狗仔隊很幹脆的放棄了他。
他從來就不是具有緋聞價值的人物。
喬應不由得有些驚訝,心想自己最近也沒什麼大動作,新片尚未殺青,也沒和女主角傳出任何緋聞,怎麼會突然引起狗仔隊的關注?
他隨意的向著閃光燈亮過的方向望了望,並沒有太在意的喝完了咖啡後,拉上窗簾回房。剛剛躺上床,就聽到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沈斂離開後,最初的兩天毫無音訊,等到第三天開始,終於給他打來了電話。通話內容倒很平常,不刻意親熱,片言隻語之間聽得出確實是關心他的情形,甚至連他失眠的事情也知道了。喬應心想,難怪經紀人每天都在片場電話不斷,八成是在向沈斂彙報他的日常狀況。
真不知沈斂那家夥,拿什麼收買了原本對他忠心耿耿的杜冉。
於是拿起話筒的時候,喬應想當然的以為是沈斂,喂了一聲,對方卻不出聲。喬應有些奇怪,等了半晌,才聽到話筒裏傳出個怪異的男人的聲音:"你剛剛,看到我了對吧?"
喬應一瞬間驚嚇得連語調都變了:"你是誰!"
那人發出吃吃的笑聲,聲音異常的怪異,也許是用了變聲器一類的東西,說道:"我很喜歡你,喬應。從你演的第一部電影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我收集了你幾乎所有的電影海報,可還是覺得不滿足。後來我才發現,原來我還可以親手把你拍下來,收藏到我為你做的相冊中去。我拍了你很多照片,你真迷人。改天我寄給你看,好不好?"
沒等喬應說話,通話就在那男人怪異的笑聲中結束了。
對方掛斷了電話。
喬應維持著舉著話筒的姿勢,背上滲出了涔涔的冷汗,手臂上汗毛曆豎,似乎連四周的溫度都降到了零點。
他......竟然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個變態跟蹤偷拍了這麼長的時間?
のの
喬應沒有報警,隔天換了電話號碼,把家裏的窗簾全部換成了加厚型。然而一旦發覺了自己的周圍,在看不到的暗處,潛伏著一個陌生的男人隨時隨刻悄無聲息的在偷窺著他,正常人都無法當成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