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他必須去做的事還有許多。

再說,幾個月之後,這個世界是否還能存在,而他們這些人是否還能夠活下來,都是個未知數。如今便讓阿爹與他心愛的人一起吧,如若……如若還有今後,到時再與眼前這個老家夥好好算算這些帳。

“明白了,帶我去接小藍吧。不過,如果讓我知道了在你這裏阿爹有半分的不開心,我立刻就來帶他走!”毫不客氣的丟下威脅,迪魯諾微微轉過頭,目光中帶著依戀與不舍地看向不遠處的樹後,站在那裏默默聽著這邊動靜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氣息早已經暴露了方位。

聽著兒子的話,此時已經酸了鼻頭的瑞格,雙手緊緊抓著樹枝克製著自己,他好想就這麼出去留下自己的孩子。

怕自己舍不得,迪魯諾一見那白衣人出現,立刻決然的轉身離開。

阿爹,保重!

來到溫泉邊,此時伊藍早已經吸收完了地靈液,被人帶到了一邊的木屋中休息。

這麼多個月以來,這是睡得最沉最香的一覺,腹中的寶寶也仿佛很滿足般安靜的沒有折騰。

感覺到一隻手摸上了自己的臉頰,有些癢癢的伊藍不耐煩的抬手打開那隻毛手,抱緊懷裏已經成了一團的獸皮毯翻了個身繼續睡。

看自家小藍那睡得紅撲撲的臉,與之前那慘白的臉色截然不同,迪魯諾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他小心的拉開伊藍的手,將那被揉成團的獸皮毯展開,重新蓋好,然後他自己也側身躺到了床上,將小藍攬到自己懷裏。

感到身邊有動靜,伊藍迷迷糊糊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口齒不清地嘟囔著,“你來了呀,睡覺,我再睡一會兒……”翻了個身,腦袋拱呀拱地,在迪魯諾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會兒呼吸就恢複了均勻綿長。

低頭親了親伊藍的發頂,迪魯諾也放鬆了精神,漸漸睡著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收拾好兩人的東西,在白衣人的帶領下,迪魯諾和伊藍出了密境,沒想到在那天分手的地方,就見到斯汀克站在那裏。

“老師!”迪魯諾驚喜的上前,躬身行了一禮,那時還擔心以後都無法再相見了呢。

“我是來帶你們出去的。嗬嗬,西格魯那幾個小子這些天一直在外麵打轉,就是不肯離去,看來是不等到你們不罷休呀。”從他的話語裏,迪魯諾聽得出欣賞的意味。他明白,老師這是為他能夠有這樣的好友而感到欣慰呀。

“勞煩老師了。”迪魯諾不顧伊藍的反對,又像來時那樣,將他抱了起來,隨著斯汀克足尖輕點,疾速飛躍而去。

彙合了驚喜的眾人,告別了老師。有了獅鷲小隊在,眾人很快就回到了吉吉可村。

……

有的時候,也許我們犯了錯,不能原諒自己的並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心中那怎麼也散不去的愧疚。

那天之後,馬裏洛自從確定了有人能夠好好守護伊藍之後,便悄然離去,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生活。

走走停停,不知道過了多少個日夜,經曆了多少次的危險,此時他已經走到了自己所能到達的極限,獸人永遠無法進入的禁地,大海。

帶著鹹味的風吹過麵頰,微濕的空氣中,那大海特有的味道吸引著馬裏洛一步步向著海邊走去。

看著不遠處那高高的懸崖,澎湃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打在上麵,留下白色的泡沫隨波蕩漾著;細白的沙子中,那五顏六色的海星、水母、貝殼時不時被海浪給推到岸邊,將這白色的沙灘妝點出別樣的色彩;吐著泡泡的跳蟹會猛的從人的眼前躍過,揮著自己的大鉗子向眼前高大的生物示著威,然後一副唯我獨尊的架勢爬進一邊的岩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