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晴天霹靂(1 / 1)

看到體檢報告的那一刻,同事說我完美表演了一個“笑容逐漸消失”的jpg ,然後……我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手背上紮著點滴,病房慘白的大牆映著窗外晃動的黑色樹影,就在我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噩夢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醒了?”

我一看,是之前給我開檢查單的醫生,姓郝,長得慈眉善目的一老頭兒——也慈眉善目地告訴我,我隻能活三個月。

走出醫院。

秋風有些蕭瑟。

我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心想我楊某人活了二十七年,一直順風順水,這次怎麼踩這麼個大坑?還是踩完就嗝屁那種。

我不服!

我要上訴!

我要給天上管事的奉萬字血書!

“為什麼是我——”

吼完這一嗓子,我感覺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一個出口,我蹲在路邊,哭得涕淚橫流。

第二天,我十分冷靜地去公司遞交了辭職申請,然後離開了a市。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象塚的故事?每一隻將死的大象,總會離開象群,然後一個人孤獨地死去。

身為中二之心不死的大齡熱血少女,對生死,我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則和看法——試想幾個月之後,我形容枯槁地癱在病床上,每個人都握著我的手,一副舍不得我去世的模樣,光想想那個畫麵,我都恨不得把肺管子咳出來,或者詐個屍活躍一下氣氛。

於是,我決定悄悄地走,悄悄地消失,悄悄地幻化成風、雨,宇宙的塵埃。

當然,在消失之前,我得把自己的存款都花完,順便體會一下驕奢淫逸的滋味。

畢竟,在巨富中死去是一件頂二逼的事(雖然本人卡裏隻有10萬塊,但就是有著懷揣10個億般的自信與從容)

我叫楊典典,一個典型的狗屎運女孩,當年發燒39度7,在意識不清的瘋魔狀態下硬是寫了篇高考滿分作文,從此名震xx縣,考上a大後,不知是發燒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還是怎麼回事,大學四年一路開掛,獎學金拿到手軟,畢業後也順利進入了心儀的公司,當了一名新媒體運營編輯。

當然我也不是運氣總是這麼好,6歲時候,我父母離異,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但本小白菜沒有絲毫的怨氣,主要是我奶奶比較壕,為了供我上學,把她祖傳的玉鐲都給賣了,原話是這樣:乖典寶,這樣什的鐲子,奶祖上多的是,不差這一個,你放心念書,少什麼跟奶說,奶去你太爺爺的墳裏再刨刨。

為了不讓奶奶去刨太爺的墳,我放棄保研的名額直接工作了,本想攢點錢給奶奶買個大房子,但去年,奶奶和鄰居幾個阿婆打牌,連贏十三把,最後一個激動就再也沒從牌桌上起來,從那之後,我很久都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終於渾渾噩噩了大半年後,我剛振作起來,生活就又給我來了一記平底鍋——淋巴癌晚期!

我喝了口不知道啥牌子的紅酒,眼前已經有了重影,酒吧裏的音樂也帶了些迷幻的味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仿佛聽到了一聲——“別喝了”。

清冷的男神音帶著點春風化雨的味道,還有些小倔強和強勢,讓人心裏有種冬日初雪般的悸動。

怪好聽呢。

我“嘻嘻”笑著,並不看他——對一個萬念俱灰的人來說,目光所及,皆是廢墟,所有的美色都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身邊這個人的長相如何,隻是本能地覺得,聲音這麼好聽的人,應該不會太醜吧?

我醉醺醺地轉身,然後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猥瑣男正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

下一秒,我“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眼看中年猥瑣男麵露怒色,正要發飆,熟悉的男神音從我後方傳來:“抱歉,我帶她去醒醒酒。”

我渾身失了力,緊接著,我感覺自己倒在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裏,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一個冰冷嚴肅的側臉,我用漿糊一般的大腦仔細思考了一下,我並不認識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