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玉鼎師兄喝醉了酒,黃龍師兄去扶他時……”太乙真人一邊擦汗一邊說,“大約……神智不太清醒,居然笑起來,還笑個沒完……”

哦,這樣——什麼?!

回頭繼續瞪麵無表情的玉鼎真人,瞪得眼珠子都險些滾到地上去了。

於是闡教所有弟子都暈過去了是吧?

於是陸壓道君後悔了是吧?

“從此之後,小道隻好退居三界第三了……”陸壓道君估計這會又想照鏡子了,苦著臉說著讓所有神仙徹底暈厥,連楊戩也忍不住伸手扶住床沿的話:

“為了三界第二美人,得罪三界第一美人,真是天下第一不劃算的事!”

陸壓道君複而歎息,可憐無比的伸出手:

“雖說拿了那個……咳咳,但是小道都後悔了幾千年,你闡教就不要繼續記恨了,就把山河社稷圖還給小道吧!”

如果不是知道陸壓道君從來不說謊話,太乙真人都懷疑他在胡攪蠻纏了。

要山河社稷圖,你盯著楊戩做什麼?

還那麼直勾勾的看,簡直和昨天晚上那叫什麼玄真子的一模一樣,就差沒留口水了。

寒華默然,幸好看的是楊戩,如果陸壓道君敢這麼看旋照,他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拳過去。

“道君說的,楊戩不明白。”

冷然,伸手安撫下想撲過去狂叫為主人出氣的哮天犬,淡淡抬眼:

“或者,道君想個辦法讓我明白?”

“你……”陸壓道君看著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在眼前,無奈玉鼎真人雖然不言不動,可是斬仙劍那是沒有半點要收起來的意思,隻好繼續眼睜睜看著。

“師父,天色不早,我們也該上路了。”

當先走出房間,臨出房門時,似有意似無意的停了下:

“如果道君有另外的解釋,再來與楊戩要山河社稷圖不遲。”

說罷拂袖而下樓,遠遠旁觀尚弄不清狀況的人們不自覺的退避,墨綠而披煙色薄綃的袍底邊緣拂過古舊的木板階梯,卻不染半分塵埃。

劫數這種事

“哎——”

望著一路走遠,離開這個鎮子的眾人背影,陸壓道君從袖子裏摸出鏡子左照右照,歎息:“你怎麼就隻能看見三界中所有發生的事,照不見別人在想什麼呢?”

複搖頭歎息:

“楊戩啊楊戩,你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怎麼連小道我也糊塗起來了?”

望著那個老掌櫃手中緊緊纂著的一塊不起眼的玉佩。

連陸壓道君這樣沒個正經的性子都忍不住搖頭:

“闡教弟子法寶就是多得沒處放,這麼好的古玉,也不練做法器,真的就隻當衣飾墜帶,嘖嘖……叫小道說什麼好。清源妙道真君,是因為你是闡教首座弟子呢,還是闡教門下都像你這樣大方!”

慢慢踱下樓,一邊照鏡子一邊似乎在安慰自己:

“呐,玄女,可不是小道不來救你們,是楊戩不把山河社稷圖給小道。所以不是小道的錯,你們可不能怪我。”

晃晃悠悠的正要出門,忽然看見以極度怪異姿勢站在那裏的玄真子。

“咦?”

陸壓道君扭過頭去上下打量。

“好眼熟。”

再看一眼,確認點頭:

“非常眼熟!”

摸出鏡子來瞄一眼,恍然:

“哦——是你啊!”

玄真子原先望著那些人走遠了,急得簡直想哭出來,可是他連眼皮都眨不了一下,這時忽然見一身穿雪白蘇繡鍛麵暗梅紋長袍,外罩末端刺有流雲紋的曳地青紗,衣擺處多出來一塊白玉墜,除去那腰後莫名其妙的紅葫蘆外,怎麼看怎麼像蘇杭一帶的公子般模樣的人走到眼前,伸手朝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