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聽不懂。
“帝君,這事透著蹊蹺。”
蹊蹺?再蹊蹺還有他莫名其妙到了這裏,心驚膽戰不知如何是好來得更蹊蹺?陸壓道君是想整他,還是想害旁人?
“不論如何,帝君,屬下以為當務之急還是要把五彩石拿到手,這樣,就算娘娘也好,他楊戩也罷,都不能對帝君動手,到時候再讓玄女複生……帝君不是說,玄女若是不死,必然在山河社稷圖中,隻是牽扯到這件法寶,隻怕陸壓道君不會袖手,還是早得先機,免得束手無策坐以待斃……”
白澤這番長篇大論直聽得敖春暈頭轉向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就仿佛一個始終走在平坦官道上的人,突然發現旁邊林子裏有山賊,路上有強盜,後麵還跟著小偷,這些人還在各自商量各互相較量,這暗處,究竟有多少隻手伸出來?
敖春身上一陣發冷又一陣熱,暈沉之下,越想越是心寒。
沉香,小玉,自己,就算再加上哪吒,師父,還有勝佛,隻道這幾年所做的不過是華山救三聖母,忤逆點的鬧上天庭改那腐朽天條,誰還會想到,竟有這麼多雙眼睛,這麼多匪夷所↓
“否則,玉鼎真人就沒有活路了。”
“他若不肯棄局呢?”
“那他自己也沒有……”
赤鬆子猛然一驚,頓覺失言,沉下眼冷冷望鴻鈞道人。
那如少年一樣秀氣的容顏裏噙著一抹笑,不屑的笑意,就這樣遙遙望向赤鬆子,就仿佛在說,你那些許伎倆,在老道麵前,又算得了什麼。
鴻鈞道人仰頭大笑,伸手一指,虛米幻境猛然一顫,赤鬆子悶哼一聲,連退三步,一口鮮血,從唇邊溢了出來。
“這三界之中,老道要誰沒有活路,誰就得萬劫不複!老道由不得誰死,他就是魂飛魄散也別想得安穩的合上眼!!”
***
那幾個蘇醒過來後就一臉呆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道童戰戰兢兢的望著遍地狼籍,正惶恐之間忽然有股無形的力道猛然自雲層而下衝了上來,原是一道耀眼青光,直直沒入丹房內。
“轟——”
數雙眼睛陡然睜開,暗淡一片的兜率宮裏——丹爐猛然冒出數道裂焰,將這青光盡數吞沒,而丹房裏卻忽然詭異的出現了幾個身影,正冷冷的望向茫然的道童。
“啊————”
其中比較倒黴的一個,抬頭就看見了一張青麵獠牙,那可是真正的青如藍靛,眼睛暴突,牙齒還橫生於外,高大的身軀像是一道陰影籠罩過來,怎能不嚇得道童當場暈過去?
“雷震子,這好歹也是祖師伯門下的童子,你若是把人家嚇出個什麼好歹來,你師父那裏也不好交代……”從一旁走來的身穿道衣的少年,衣白如雪,即使在這混亂一片的丹房裏也沒有沾染上半點灰塵汙垢,眉眼清秀,隻是略微有些陰冷,唇邊也始終帶著高深莫測的笑意,闡教弟子見了這種笑容想必人人都會覺得很眼熟很咬牙很礙眼,沒錯,木吒的笑就是絲毫不改的從他師父普賢真人那裏學來的。
“嗬——”鬼車抖抖自己的翅膀,九張嘴一起打了個嗬欠,這才猛然放下翅膀,十八隻眼睛左看右看,忽然高聲大笑起來:
“果然是修魂複魄,從此之後,那幫家夥再也不能嘲笑我了,哈哈哈哈,哮天犬那畜生咬下的那個頭,可又長出來了,哈哈哈哈哈——”
“恩?沉香那小子呢?”
韋護漫不經心拍著衣上的塵土。
“哼,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去跟楊戩說了什麼,老半天的才趕來兜率宮,幸虧太上老君千年煉丹,神農鼎裏的金水多得是,否則給我們用完,這小子就當一輩子孤魂野鬼去吧……啊,師父,你怎麼了?”瘦得好似被一陣風就能吹走的白雲道君吃驚的望著麵前一個穿著淡紅仙衣上繡黑色玄鳥,長發綰雲而起,搖曳垂落三兩縷,每一動作都風華萬千的女子。
“不對,這是……玄氣!”九天玄女皺眉。
“什麼?!”
“奇怪,怎麼會有人能動三界玄氣,那剛剛……”
“我說怎麼這身軀凝結得還有些不夠……原是玄氣把我們震了出來,不對啊,那沉香怎麼還在裏麵?”
“……哼,劉沉香那萬年法力全部得自都率宮仙丹,全部得自這神農鼎而出的仙丹,又豈會被輕易震出,隻怕這小子現在正受那玄氣煉魂之苦……”
“嗬——”鬼車重新抖抖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