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我穿起了也確實又肥又大,南葉幫我整理齊整後便要走,我攔下她問道:“可否讓我到院中走走?想出去透透氣。”
以往我特別喜歡下雨天同楊離去後山玩耍,倚在大樹下聽雨打樹葉之聲,楊離年紀雖小,可善於吹塤,每每下雨,他總要吹一曲,我坐在樹下聽那悠揚婉轉的樂曲,如白雲輕飄,心裏自然而然就踏實下來。
南葉輕咬下唇,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轉身出門同看守的家丁低語幾句,那幫家丁竟諂媚的笑著點頭應了,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在後院閑逛幾步,那幫家丁跟的緊,我也便失了興致,正思忖著如何弄些吃食,卻冷不防聽到一聲淺淺的吟唱,清悅如風:“煙雨話江南,風月繞指纏,千碧凝秀色,笑語戲嫣然。”
呃,這是誰啊,如此有雅興。
我忍不住循聲望去,但見月傾顏正斜倚在荷塘的亭中賞景,手裏勾著一壺酒,一襲紅衣依舊鬆鬆微敞,青絲飄散,瞳眸朦朧。
我駐足看了一會兒,秀色可餐說的大概就是此時的月小哥吧,他安靜起來的樣子的確惹人歡喜,隻不過眉角眼梢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妖豔,不似正常男子該有。
我還在欣賞美景美色,身後忽有一人鄙夷的嗤笑一句:“落到如此地步,還當自己是當年的大才子呢……”
我驚愕轉頭,那幫家丁卻又都噤聲,隻不過望向月傾顏的眼神依稀充滿嘲弄。
“雲公子,過來陪在下喝一杯如何?”月傾顏出聲召喚我,眉眼笑的彎如新月,潤澤的唇瓣在酒水的映襯下竟然豔若紅霞。
如此美人,居然偏偏喜歡上昭文世子,真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我彈了彈被雨微微打濕的衣襟,施施然進了亭子,那幫家丁倒也識趣的沒有跟進來,隻是……為何那月傾顏又攀上了我的身子……
我抖了抖,覺得自己方才定是被豬油蒙了眼,怎會覺得他是個驚采絕豔的人物。
月小哥柔軟的攀著我的肩,笑著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裏?”
“呃……昨晚出了點意外。”我撓頭又抖了抖,企圖把他從我身上抖下去,卻沒想他狗皮膏藥一般粘的緊,聽完我的話眼神中竟多了一絲惆悵。
我遂憶起家丁們曾討論他為了昭文世子拈酸吃醋的事情,當下便明白過來,我沒走,感情他又吃醋了。
“你放心,我不會跟你爭搶那人的。”我拍拍他的肩頭,好言安撫。
“誰?”他蹙了眉頭。
“野……世子爺。”我急忙刹住口,換了個敬稱。
月傾顏看了看我,眼角的滴淚痣輕顫,竟是又笑起來:“昨晚你沒走成,真可惜。”語畢他舉起酒壺,猛的灌了幾口。
那是相當可惜啊!我沉痛撫額。卻沒成想他忽而將妖嬈的下巴抵在我的肩頭,吐氣道:“昨晚的刺客是不是秦延之?”
“怎麼可能!?”我噌得站起身子,瞪大眼睛瞅著他,先不說秦延之不通曉武功,即便會些功夫他會以身犯險嗎?況且月傾顏又如何知曉此事?
“你別怕。”他起身握住我的肩頭,俯身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其實……”
然而,話還未說完,平地猛炸一道驚雷,昭文世子暴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我扭頭,任家二位公子正立於亭子不遠處,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對比鮮明,果然紅花還得綠葉襯啊,這麼一看,任墨予其實還是蠻中看,當然,如果他麵上不流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我會覺得更俊美一些。
任景垣肥嫩的麵龐漲的通紅,雙眼噴火的盯著我,又是一聲怒喝:“雲子寧!你鬆開他!”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大概那晚被我蹂躪的傷勢已經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