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罪聯係到一起。
任墨予輕輕拍著我的肩頭,笑眯眯安撫道:“別怕,別怕,你曉得我對你的好就行。”
他對我好不好暫且不提,可他的話到底幾分真幾分假我還真是猜不透。
於是我也笑眯眯的順著他的意思說道:“二公子對我的好在下一定銘記於心,不知能否放我出府一趟?”算起來我已經十幾日未見秦延之,也不曉得他會如何處置花之丫頭。
任家二公子的臉色霎時陰沉下來,冷哼一聲:“不行!”便不再理我。
變臉果然比翻書還快,好在我早知曉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主兒,習慣了。
當夜,我正要吹燈歇息,原本伺候他睡覺的南葉忽然跑過來對我說,她們家二公子答應了我的請求。
我回味了半天方才明白他說的是晌午的事情,難為他三更半夜還記得。
第二日上午我照例在書房伺候任墨予讀書,今日的二公子深沉些許,衣服也是嶄新的料子,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連帶發冠都換做白玉,簪子上也鏤著細微的花樣。
我瞅著他發愣,感覺像是大姑娘出嫁,忒隆重了。
他埋頭看書,麵色淡然,手裏輕輕把玩腰間的一枚配飾。半晌,忽而抬頭衝我微微一笑,安靜而澄澈,宛若水蓮初開。
我霎時看呆了,剛剛拿到手的書“吧嗒”一聲掉落在地。
於是任墨予便開懷大笑起來,邊笑邊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何?是否要匍匐在本少爺腳下?”
我瞥了他一眼,俯身拾起地上的書卷,拍了拍灰塵,如實答道:“剛剛你若不大笑,還是有些像秦延之的。”
任家二少爺的麵色瞬間烏雲繚繞。
通常情況下,女子忽然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燦若雲霞,十之八九是要見自己的心上人,我想,男子應該也不例外。
可整整一個上午,隻見他在書房看書,並未外出。
我立在身側給他打扇子,活活看他春心萌動了兩個時辰,動得我都替他累,喜歡哪家姑娘便大膽去追,悶在書房裏發春有何用。
真沒瞧出來,平日裏盡顯風流的二公子原來骨子裏如此悶騷。
“你那是什麼眼神?”任墨予不知何時抬頭望向我,眉頭微蹙。
“崇拜的眼神。”我正色答完,繼續扇扇子。
任墨予嘴角微翹算是滿意我的答複。
晌午時分,一聲尖銳的“長公主駕到……”穿透整個侯府,我本有些困乏,可那小聲音著實調的高,驚飛了所有的瞌睡蟲。
我撫了撫額頭,想要出去看看光景,畢竟當朝的皇帝陛下隻有這麼一個嫡親的胞妹不是,好歹也是長公主,如假包換,若不及時抓緊參觀,過了這個村便沒這店。
況且我聽丫頭們私底下討論這個小公主,全是溢美之辭,不過說實話,帶了個公主頭銜的女子,即便不美也是美的。
然而……我這廂還未起身,書桌旁原本老僧入定的任家二公子周身瞬間散發出朝氣蓬勃的活力,饒是我隔著一丈遠,仍能感覺如沐春風。
於是我曉得,正主兒來了,感情這任小狐狸的心上人便是當朝的長公主啊,怪不得……怪不得……任景垣去青樓搶花魁,他尾隨攛掇;世子爺對柳蝶衣念念不忘,他親自去搶;自家哥哥逼死唱戲的小旦,他笑稱很好。原來一切皆有因果啊,想來那豬哥哥風流瀟灑走一遭,竟是著了弟弟的道,搞砸了同公主的婚事。
萬幸,鮮花沒有插到牛糞上,卻要插到他這隻壞胚的腦袋上。
我斜視他!
任墨予已經全然不在乎我的眼神,隻見他墨玉般的瞳眸閃亮一下,如同點點星光完全炸開,我以為他會施展輕功風一般的刮過去拜倒在長公主的石榴裙下,卻沒想,他緩緩抬頭,彎眉笑曰:“子寧,過來幫我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