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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飲食起居,雖然分別數日,現在看來,習慣果真是一時半會改不了的。

“子寧,陪我喝酒如何?”他彎著眼睛看我,補充道:“你喝桂花釀,溫和香醇,不上頭。”

其實,我在山上時隻喝過一次酒,那會兒覺得好奇便跟楊離偷來去後山喝,十幾歲的小孩子不曉事,醉倒在山間便笑稱“以天為廬,以地為蓋”,事後才發覺,這種意境說起來蠻好聽,真正實踐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三更半夜困在後山聽鬼哭狼嚎的的確確是永生難忘的經曆。那會兒我還抱著楊離說:“師弟別怕,我保護你!”自己已然早嚇得哆嗦起來。

想到這件事情,我倒是笑了,遂握起杯子跟秦延之說:“我的酒品很差。”這話是楊離說的,他隻說過一次,我努力回想那晚我做了什麼,總是模糊一片,現在唯一清晰的是轉日被爹爹罰跪跪腫了雙腿。

秦延之說:“不怕,有我在。”

於是我便放心大膽的喝起酒。

秦延之也一杯接一杯的喝,我從未見他如此多話,他說起父親在世的日子,他說起伴駕陪讀的歲月,他還說,年少時與蝶衣表妹彈琴舞劍……

我喝到迷糊時,心裏隻有一個想法,記憶果然是可怕的。

走?怎麼可能走的了。

若是走不了,那便留下吧。

接下去的事情我便懶怠去想,懶怠去聽,隻覺得滿桌的魚肉海鮮委實討喜,便不管不顧的盡全力與之搏鬥。

秦延之的笑靨漸漸迷蒙,再次醒來時已近傍晚時分,我躺在秦府書房的軟榻上,秦延之在椅子上微閉雙眼,臉色紅的異常,大概也是醉了,柳蝶衣正絞著濕毛巾為他擦臉醒酒,儼然一副賢惠小媳婦模樣。

朦朧記起秦延之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你信我便好。”

我偏頭想了半晌,門外傳來老管家的聲音:“昭文侯府來人催雲公子回府。”

我不耐,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老管家的聲音又起,平淡無波:“任家二公子說,酒也喝了,葷也開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赤摞裸的威脅!

……

好你個任墨予,居然派人監視我!

我跟你沒完!

另外,門口的那位老爺爺,雖然你假裝平淡無波,可我怎生兩隻眼睛都瞧出你站到了任墨予那一撥。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16第十五章:夜色濃

我走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秦延之,他的睫毛忽閃忽閃,似乎將要轉醒,卻終究未醒。

其實,醒了又能怎樣,那日他未抗旨,而今亦不會留我。

我不是自怨自艾悲秋傷春之人,現下他既安好,我便不做他求。隻是……五月將過,轉眼已是半年,爹爹規定了一年期限,剩下的半年,我等得,隻不知他能否放下心中的執念。

他的執念為何?無非就是伸冤雪恥,扶持王室,揚名顯達。

這一刻,我隱約覺得觸及到秦延之的內心。

原來他亦有愛恨情仇,原來他亦會宿醉不醒,原來他亦是苦澀難言,那個柔和淺笑溫潤如玉飄飄如仙的男子隻不過是我心中的臆造。

活生生的秦延之躺在那裏,不願抑或不能睜開眼來看看我,恰如那日他舉著聖旨俯首跪拜,令人看不到表情,捉摸不透。

老管家見我戀戀不舍的立在門口,語調平緩的催道:“雲公子慢走不送。”

我抬手揉了揉額頭,忽而記起原本是要跟他求親的,這會兒婚事是不能提了,可總該讓他知道我的想法,於是我扭頭,衝著秦延之笑著說道:“延之兄,我很喜歡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