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那會兒我還是以男兒身追著跟他求愛,他能夠挺過來真是委實不易。

“夕兒……”他倔強得抓住我的手,極其認真道:“我……愛……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具有磁性,還帶著銷魂的尾音。

“喀嚓”又一道驚雷自天而降。

我險些暈過去,勉力扶著案幾坐直身子,斂起麵容很認真的對他說:“之之……”

果然,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四年前我窘翻了全天下人,大概也沒少惡心秦延之任墨予等人,這會兒換他們來摧殘我的身心,感同身受,深表同情。

“夕兒……”他迅速捧起我的麵頰,埋頭深深俯視我,一雙勾魂的桃花眼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他的薄唇翕動,吐氣如蘭:“所以你不可以不愛我。”

我忽而憶起以前與他同塌而眠時搔他的癢,扒他衣服的場景。

果然是惡有惡報啊!

我欲哭無淚,一抬眼對上他的雙眸,溫熱的嘴唇近在眼前,與我的嘴唇保持不到一寸的距離,最要命的是以前我還主動貼過去教他接吻……

而今,我的聲音被大風刮得淩亂不堪:“之之……你的姿勢……你的聲音……”

秦延之的身子又向前傾了傾,以極其曖昧的姿勢抱住我,一手攬腰,一手抬起我的下顎,“夕兒……”直覺告訴我,他要吻下來了。

“喀嚓”又一道驚雷從天而降。

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我在轟隆隆的雷聲中鏗鏘不倒:“之之……你今天真是……太[yín]蕩了!”

下一刻,秦延之抱著我一頭從案幾上栽倒在地。

傾盆大雨自天而降,間或夾雜閃電驚雷,我跟秦延之霎時被淋成落湯雞,他坐在地上抱著我,雪白的衣袍滿是泥濘,頭發濕漉漉的擰成一團,他卻兀自不覺,隻在雨中“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我以為他發了魔症,

好半天,豆大的雨點還在落個不停,秦延之扶著我躲在回廊下,而後抖著淋濕的畫像輕輕道:“以後每年我都會為你畫一張,我要看著我的夕兒慢慢長大。”

“……”

“我想好了,你若不想離開寨子,我便陪你留在這裏。”

“……”

“四年前你先撩撥的我,四年後你又搶了我做壓寨夫婿,所以,你不能不愛我。”

“……”

“你若不愛我了,我便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一個人……”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最後一聲仿佛含在喉嚨裏,嗚嗚咽咽。

我瞬間被他的這句話擊中,一直以來,爹爹都說我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你若欺我辱我、強取豪奪,我定加倍奉還;可你若扯著我的衣襟哭鼻子,我想,我會跟你對哭的。

所以,這會兒我深刻感覺:秦延之是我此生的劫,四年前我喜歡他、愛他,為他拋棄一切隻願相守,他卻背負著國仇家恨置之不理;而今,他說他願放棄一切,孜身一人伴我一世,我卻已經找不到當日的感覺,放不下屬於我的家。

我抽了抽鼻子,不知如何是好,抬頭一看任墨予不知何時立在門側,眸光深深,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得我心底裏一寒。

我這股子寒意還沒有完全消透,瓢潑大雨中忽而呈現出兩個人影,鬢發如雲,衣帶飄飛,左側的女子身著男裝,相貌有些麵善,懷抱一孩童,大約兩三歲模樣;右側的女子眉眼清麗,嬌柔中透著股嫵媚,卻不是柳蝶衣是哪個,此二人共執一柄素雅的油紙傘,在雷聲陣陣中降臨落雲山,恍若從天而降的雷震子。

門側的任墨予已經高挑著眉毛笑著說道:“狀元郎莫要難過,你家表妹和內人已經尋來,怎會剩你一人孤苦伶仃……”下麵的話被一道驚雷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