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雜草又多了好些,我隨便采了朵小花在手中把玩,一麵深深嗅著林中的新鮮空氣,思忖著來年怕是不能再見如此美景。
“沙沙沙……沙沙沙……”草叢中忽而響起一陣異動,像是小動物的爬行,聽得我熱血沸騰,掖起袍角想要衝進去奮戰一把。
我這廂將將捋起袖子,忽聞背後衣抉破空聲,任墨予本離我幾丈遠,這會兒竟抱著三妹妹飛身掠過,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整個身子一旋擋在我的身前,同時低聲說了一句:“退後,小心。”
我正詫異於二公子的機警靈敏程度,他又一把將三妹妹塞進我懷中,柔聲道:“有我在,別怕。”漆黑的眸中有瞬間的柔情。
可是他那隻眼睛看到我害怕了,我隻不過想捉隻小動物回寨中玩耍而已,難道就這麼難嗎?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似乎也從剛才的防禦狀態回神,抿了抿唇,滿不在乎得一挑眉毛道:“你若是死了我沒法跟寨中的人交代。”語畢不再理我,向草叢尋去。
我正要抬腳跟過去,三妹妹甚是眼尖的瞅見什麼,隻扯著嗓子大叫:“阿姐後退,不然你會後悔一輩子……”
我一愣:“什麼?”
然而,還不待她回答我便看清楚草叢中的小動物,不可愛,一點都不可愛!
我轉身拔腿就跑。
緊接著便聽聞背後任家二公子淒厲的慘叫直上雲霄,那淒慘的叫聲中還夾雜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聽起來別有一股風味在心間。
我將三妹妹放下,一齊扶著樹幹笑得直不起腰,眼瞅著任墨予陰沉著臉自草叢中走出來,我斂了斂麵容,笑得稍微正常一點:“駙馬爺,我好怕怕,那是一隻黃鼠狼哎,它放的屁屁會很臭的。”三妹妹隻差在地上打滾,咯咯笑個不停:“任哥哥,爹爹說黃鼠狼放屁很臭,但我沒親身實踐過,你告訴我有多臭好不好?好不好?”
落井下石的感覺……好舒爽!
駙馬爺的俊臉黑成了鍋底,他握著拳,咬著牙,大有想要衝過來擰斷我脖子的意思,而且據我對他的了解,他出了這麼大的醜,絕對會殺人滅口的,絕對!
半晌,卻隻聽他低聲說了一句:“是挺臭的。”多實誠的好孩子啊。
片刻,他又補了一句:“從現在起,我最討厭的動物是黃鼠狼,不是你了!”
哎……我居然淪落到跟黃鼠狼相提並論。
三妹妹依舊咯咯笑得厲害,我低頭不滿嘟囔一句:“你為何要入山寨?還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別以為我不曉得。”
任墨予聞言一愣,旋即一拂衣袖轉身而去:“隨你怎麼想。”
“你到底為什麼要住在我們寨子?是為了勘探地形方麵攻打嗎?”我尾隨他身後,亦步亦趨。
“不是。”任墨予冷聲答道。
“那是為了壓製朝廷,怕我們若是招安後下山擄劫昭文侯府嗎?”我鍥而不舍。
“胡說。”任墨予咬牙。
“難道你也是來招攬我們的?”我打破砂鍋問到底。
“用不到。”任家二公子隱隱有了怒氣。
“不會吧,難不成你是來抓我回去討好長公主的?”我捂胸,好怕怕,做男人難,做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更難。
“雲夕!”任墨予猛然轉身,麵無表情得吐出一句話:“我真想撬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麵是不是塞了棉花。”
我被他的話驚得生生退後一步,迅速組織語言尋找證據:“你那幾個屬下近兩天一直鬼鬼祟祟,三更半夜還不睡覺到處亂跑,還有……還有……你把屋子建在我對麵不是為了方麵窺探獵捕嗎?”我越說越覺得自己危險,不對,何止危險,簡直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