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靜的少悲秋傷春呢。
若是此次能夠平安脫身,定要脫下袍換上布衣裙釵,找處僻靜的農家洗手作羹湯,當然,若是有人願意吃做的飯菜,也會勉為其難的分他份碗筷。
“怎麼會無聊……”秦延之撩衣擺陪坐在花架下,動作自然流暢。
其實有的時候很惡劣的想,什麼樣的情況下他才會驚慌失措、暴跳如雷,若是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次,實乃幸事。
托腮望向他,咧嘴笑道:“心裏裝著樣那樣的事情,自然不會無聊,而嘛,就是個隨遇而安的山野粗人,無聊的機會很多,練劍、打劫、分贓,若是幸運小五跟阿三打架,們便可以賭大小,若是賭輸還可以耍耍無賴不認賬……”
細數起來,做名山賊其實很無聊,特別是做名有地位,有山頭,有財富,又有威懾力的山賊,更無聊!
秦延之笑著聽絮絮叨叨話,聽半方才道:“夕兒,放心,會護住和山寨的安全,即便答應招安也沒人會將們如何的,算是得個封號,掛個虛名,們該如何還如何,隻要不去搶劫皇宮或者當朝宰相,大抵都是能護住的。”
“嗬……好大的口氣!”挑挑眉毛,示意他可以繼續吹,聽著呢。
秦延之卻不再話,隻是柔和的笑,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曉得他的脾氣,每當他樣笑的時候,表明他胸有成竹,即便發生再大的意外他總會給自己留好後路,不至於身陷囹圄,四年前如此,而今……隻希望他的敵人不是。
他眯著眼睛又看會兒,被他盯得渾身發毛,抬頭左右瞧瞧,道:“好餓好餓,是不是要開飯啦!”
“夕兒,剛吃完午飯個半時辰。”他笑容可恭,麵色不變。
堅定道:“那正好可以喝下午茶。”
“好,去泡茶。”他不急也不惱,悠悠然起身去廚房,麵還不忘囑咐道:“會兒送屋裏,裏螞蟻太多。”
曉得今日是在劫難逃,拖無可拖,月之期已過,今日若是不許下招安的誓言,秦延之定是不會放過,隻不曉得他會將醃,鹵,醬,還是炸……
好在山上的親人已經被運出去大半,打著打劫采購的幌子,批批的人有去無回,難得居然騙過老謀深算的秦延之和奸詐狡猾的任墨予。
估摸著兩人在懸崖下打架打傻。
炷香的時間過後,秦延之沏好茶端過來,已經在屋內仿佛演練好辭,隻等他推門,忙起身做嫉惡如仇狀,揖到底,感激涕零道:“今國家有難,倭賊橫生,奸臣當道,落雲山雖久未涉世,但仍感念朝廷之恩,願誠心歸降,鞍前馬後,在所不惜……”文鄒鄒得念完大段辭後,著實被自己的忠君愛國之情感動。
愚忠,大抵便是如此!
秦延之和柳蝶衣的爹爹們絕對的愚忠,那他算是愚忠嗎?亦或是陪讀的手足之情?些不得而知。
隻覺察到秦延之硬邦邦的在門口站片刻,緊接著聲音在腦袋正上方響起,也是硬邦邦的:“抬起頭來好好話,又不是讓宣誓。”他將茶盅放在桌上,緩緩斟滿兩杯,向淡定從容的秦延之居然有些抖,茶壺拿不穩灑出茶水兩滴,半晌,他見還是聲不響的站在門口,忽然滿麵悲哀,沉聲道:“夕兒,到底想要怎樣?曾過,若不想招安,便留在山上陪,若同意招安,傾盡全力也會護周全,不會讓和落雲山受半分委屈,可為何總是不信的話,總是據於千裏之外?”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低聲嘟囔句,而後便想咬斷自己舌頭。
果然,秦延之的臉色劇變,握著茶盅的手青筋暴起,大有潑身熱茶的衝動。
看著那上好的茶盅隱隱有破裂的跡象,遂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誠摯道:“秦延之,延之兄,延之,之之……套茶具很貴,淡定,等會兒去拿套便宜的再摔,摔幾個都不心疼,全當放鞭炮聽響兒玩,隻要高興就好。”慢慢解救下命途多舛的小茶盅,幸好裏麵的茶水還未撒,可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