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似笑非笑的看著梅疏玉,很期待他的反應。
梅疏玉挑眉,“你們打錯算盤了。”
“打錯算盤?”
那人嗤笑一聲。
驀地,那梅園的一處院子,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還夾雜著哭喊聲。
梅疏玉臉色突變,他一臉恨色看著那人,“閣下竟是這般卑鄙,拿婦孺出氣。”
“隻要是與你梅三郎有關的,拿誰出氣,這不要緊。”
領頭人說完了這句話,他蹙起了眉頭,好似有些地方不對勁。
他怎麼覺得,這梅三郎聽完他夫人有事兒,情緒表現得有些突兀。
梅疏玉微微側頭,夜色勾勒出他眉梢的戾氣。
“毒發了?”
空青點頭,“已經毒發了,咱們的人親眼瞧見了。”
梅疏玉滿意的點點頭。
那燒得厲害的院子,一陣陣尖銳的聲音幾乎是要衝破天際。
扶玉在房裏跌跌撞撞想要衝出去,可滿屋都是濃煙,她如何能衝出去。
何況,她如今覺得有些絕望。
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全是瘙癢的感覺,那種癢,簡直能逼瘋了人,她不得不用力撓著臉。
可這回,她一撓臉,那皮屑帶著血便撲棱著掉下來許多許多,這樣扶玉嚇得半死,她的臉是怎麼了?
她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指,見指甲縫裏,全是血。
“啊!”
她不知所措的抬著手在屋子裏亂竄。
一根橫梁倏地掉了下來,砸在了她的身上,她被壓在地上,身上的衣裙燃了起來。
扶玉頂著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瞪著驚恐的雙眼,生息漸弱。
前院兒。
梅疏玉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抬手。
見院子裏的房頂上,皆出現了拿著弓弩的人,他們將冰冷的箭頭都對著那一群黑衣人。
領頭人見狀,臉色未變,隻是冷笑一聲,“梅三郎看來是蓄謀已久啊。”
梅疏玉懶懶的抬了抬眉頭,“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好大的口氣!”
領頭人像看死物一樣看著梅疏玉,“鹿死誰手,尚不明,梅三郎還是莫要放大話。”
梅疏玉懶得和他一來一回扯嘴皮,他退了兩步,朝空青頷首。
空青提步上前來,抬手:“殺。”
那漫天的箭雨挾著淩冽的疾風朝黑衣人刺去。
……
夜色愈發濃鬱,梅園恍若是煉獄,處處都是殘肢斷體,地上全是血,都彙成了一條小河。
前院兒還有刀劍聲。
梅疏玉拿著長劍與一人廝殺著,一招一式都極為狠辣,他下頜緊繃,薄唇緊抿,眉眼肅殺。
不知道為何,他神情裏還帶著絲絲焦急。
他手臂都有一道不小的傷口了。
那一身青衫都染成了紅袍,渾身是血。
有他的,也有別人的。
空青拿著長劍砍了一人,冷著臉到了他身邊。
“主子快走,這裏有屬下們。”
梅疏玉下意識拒絕,“不行。”
空青執著劍就砍了上前偷襲的人的臂膀,低聲道:“夫人如今懷著身子,想必很是想念主子,主子不也是日日都思念著夫人嗎?”
“這處快要結束了,主子放心去就是了。”
他說著,手腕轉動著,眨眼間便砍了好幾人。
天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來。
梅疏玉環視了一圈兒,發現黑衣人所剩無幾,想了想,便低聲說道:“我去後院兒看看後,便去往渝州城,此處靠你了。”
“主子放心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