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疏玉去往了後院兒。
那院子被燒得很慘烈。
那地上很明顯的地方躺著一人,身體被燒焦了,臉依稀可辨眉眼。
這就是扶玉了。
梅疏玉雙手負在身後,垂眸,麵色平靜看著扶玉,鼻尖充斥著煙味。
他自第一眼看到扶玉的時候,就想將她利用來了。
可她到底隻是個無辜的路人。
因此梅疏玉便歇了利用她的心思。
但,她不該來梅園。
她三番五次費盡心思來到梅園,卻是朝他心尖兒上的夫人下手了。
梅疏玉那日就恨不能將她的皮刮了。
還是空青及時製止了他。
他冷靜下來了,當即就將柳寄玉送往了渝州城。
好在愔愔理解他的行為,很乖的坐上了去渝州城的馬車。
梅疏玉不放心,將夷則派去了。
他能猜到,在杭州城滯留的緣故,應當是太子一派有動作。
雖他能保得妻兒平安,可,到底不願她受到驚嚇亦或是有一點生命威脅。
今晚的情況很危險,但他可以救出扶玉的。
他沒救,因著扶玉心思不正,曾害過愔愔。
這是她該得的。
若是她不曾進梅園,不曾害過愔愔,便不會有今日的下場。
梅疏玉看了那扶玉一眼,轉身就走了。
他從馬棚裏牽出一匹馬來,頂著絮絮雨,翻身上馬,馭著馬走了。
渝州城。
少女著杏色衣裙,梳著墮馬髻,端著一碗燕窩粥往屋子裏走去。
她推門而入。
“快,用早膳了。”
她眉眼溫柔,神情恬靜。
簾子被一雙幹淨纖細的手挑開,紅衣少女走了出來,見她如此,哼了一聲,“阿杏從未對我這般過。”
這兩人,便是在渝州城的傅明琅與隨杏了。
隨杏見她如此孩子氣,便有些無可奈何,“愔愔近來反應大得很,我瞧著心疼她,特意煮了燕窩粥來。”
她語氣停頓了半分,又問:“愔愔怎麼樣了?我記得昨夜她折騰得厲害。”
“可不是,昨晚差點沒給我整崩了去。”
傅明琅大喇喇的在隔間坐了下來,看了看隨杏,說道:“你還是先等會子再進去罷,她拂曉方睡去,此時正是睡得正香的時候。”
她說著,有些埋怨道:“也不知道那梅三怎麼回事兒,將自己媳婦兒突然送來,又急匆匆的走了,如今媳婦兒月份大了,也不見他人影兒,你可是不知道,昨晚我照顧她,瞧著她那副樣子,就挺心疼她的,懷個孩子居然這般痛苦,唉,若是教我逮著了梅三,瞧我怎麼說他。”
隨杏清淺的歎了口氣,“既是如此,我便去將燕窩粥放在鍋裏溫著,她醒來了再吃。”
“梅三郎些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腳,這才沒有及時趕來。”
隨杏如是說著。
傅明琅卻冷哼一聲,接嘴道:“不管是什麼事兒,這時候他媳婦兒都這樣了,他還有心思操心別的,我瞧他就是不......”
她剩餘的話仿佛被卡在了嗓子眼,一臉震驚的看著一身狼狽的梅疏玉,“你......你......”
她們家大門不是鎖得好好兒的嗎?
隨杏也一臉訝異的看著梅疏玉,很快她便斂了神色,看向傅明琅道:“阿琅帶梅三郎去梳洗梳洗吧,愔愔瞧見了定會難受的。”
她說著便端著燕窩粥往外走了。
梅疏玉一臉歉意,“是我心急了,敲門見你們不應,便翻牆而入,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