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琅微哂。
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子,才肅著臉看他,“跟我去洗洗吧,用點兒早膳。”
見眼前的男人一襲青衫染滿了鮮血,眉間帶著深深地疲乏,手臂那處的鮮血格外多,想來是那處受了傷。
杭州城的局勢想必很是凶險。
訓斥的話堵在了喉嚨,傅明琅有些無奈,罷了罷了,各有苦衷,她就不做這惡人了。
傅明琅領著梅疏玉去了一間屋子裏,隨杏已經將衣裳都備好了,一看就是才買的。
“你洗一洗,等會子早膳在愔愔屋子裏,洗完了就過來。”
傅明琅想了想,又道:“創傷藥我等會子送來。”
“多謝。”
梅疏玉朝她頷首,斟酌片刻,他看著傅明琅道:“還請莫要告訴愔愔我受傷一事,我怕她擔心。”
“曉得了。”
傅明琅轉身朝外走去,給他帶上了門。
梅疏玉站在屋子裏,深呼吸一口氣,精神漸漸放鬆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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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了藥,包紮好,換上幹淨的衣衫,梅疏玉仔細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不妥後,才提步出了屋子,朝柳寄玉的屋子走去。
方入了屋,便聽得屋子裏傳來說話聲。
“夫人快用早膳罷,這是杏姑娘特意為夫人做的。”
這是錦莧的聲音。
“我不想吃。”
嬌俏但又有些無力的聲音響起,梅疏玉不自覺蹙起了眉頭。
“咦,這裏怎麼還有一份早膳?”
柳寄玉原是不知道梅疏玉已經到了渝州城的消息。
氣質溫潤的男子挑開珠簾,嘴角噙著笑意,一進裏屋便看向床榻上的人兒。
柳寄玉本是一臉疑惑的,瞧著他入了眼簾,心裏有些激動,“三哥哥。”
梅疏玉走近床榻,擺了擺手。
錦莧便含笑放下手裏的燕窩粥,退了下去。
“三哥哥的事兒都辦完了嗎?”
柳寄玉一雙眼亮晶晶的看著他,眼底有濃濃的驚喜與思念之情。
梅疏玉心裏有些酸澀,他瞧著有些消瘦的嬌妻,心中有些難受,伸出手去拉過她的手,嗯了一聲,“事情已經結束了,沒有什麼事兒了,這段時日,委屈你了。”
“也沒有委屈啦。”
柳寄玉回握住他的手,朝他粲然一笑,“我都明白的。”
梅疏玉見她這般深明大義,心中的愧疚更是深了。
他當初突然說了用扶玉頂替她的話,要將她送往渝州城,小姑娘一開始有些懵,後來就很乖巧的接受了他的計劃。
也沒哭沒鬧。
就是離別的時候,很委屈的埋在他懷裏掉了淚,當時就給梅疏玉心疼得不行了。
如今小姑娘仍是一臉溫順的說著這話,這叫梅疏玉心中尤其不好受。
他分明是去杭州城陪小姑娘散心遊玩的。
“我們一起用早膳好不好?”
梅疏玉一臉溫和的看著她。
柳寄玉點頭,眉眼彎了彎,很乖的說了聲好。
於是屋子裏響起碗勺碰撞的聲音,還時不時響起說笑聲。
隔間。
隨杏與傅明琅對視了一眼,二人相視一笑。
二人出了屋子。
“看到他們這般,我也就放心了,畢竟,自己男人在身邊,還是要安心一些。”
傅明琅一臉感慨。
隨杏也點頭,“是啊,愔愔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很想梅三的。”
她想了想,又問道:“徐姐姐呢?”
“她一大早來看了愔愔後,便出門去支攤子了,她做的豆腐很不錯,一會兒就賣光了,想必就快要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