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越來越熱了。
柳寄玉的肚子愈發顯懷,如今都要撐著腰走,周圍的人也更加小心了,徐聽鸞恨不能給她周圍都安排上婆子丫鬟,結果遭到幼妹的抗議。
“阿姐,不用啦,我也沒有那樣嬌氣呢。”
小姑娘如是說著,一雙圓溜溜的杏眼咕嚕咕嚕轉著。
徐聽鸞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無奈的笑道:“多注意點,總是好的。”
她想了想,又問:“何時臨盆?穩婆可預備好了?”
柳寄玉一臉哭笑不得,“還早呢阿姐,是冬月左右臨盆。”
“我這不是擔心嘛。”
徐聽鸞嘟囔著。
柳寄玉拉著她,說道:“屆時入了秋,咱們請阿娘過來好不好?”
“好啊。”
徐聽鸞聽言後道:“有阿娘在,我也輕鬆些,免得我整日繃著。”
“也不能喚阿娘了,免得露了陷兒。”
她如是說著。
柳寄玉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她鼓了鼓嘴,嚐試著轉移話題,“阿姐,你與那宋如墨......?”
她眨眨眼,一瞬不瞬的看著徐聽鸞,試圖看出她的心思來。
徐聽鸞一愣,過了好一會子,才囁嚅兩下嘴,“他......愔愔。”
“嗯?”
柳寄玉看她,見她一臉欲言又止,便笑道:“阿姐有什麼說就是了,何必吞吞吐吐的,都是姐妹,作甚這般見外。”
徐聽鸞垂眸沉默,過了一會子,她才抬眼看著小姑娘,說道:“宋如墨人很好,可是,我對他沒有什麼想法。”
柳寄玉聽後,卻笑:“害,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原是這。”
“屆時讓三哥哥去同宋如墨說一說,就好了。”
徐聽鸞點頭,“我是想著興許多接觸說不定就好了,可是接觸這麼好些日子,我心裏始終是一潭死水,沒有動靜,想著也不能吊著人家,這才來同你說,你給景初說一說,讓他同宋如墨帶個話。”
“我曉得啦。”
柳寄玉支著下巴看著她,惆悵道:“也不知道阿姐的那個人何時才會出現呢。”
徐聽鸞一臉憐愛的摸了摸她的臉蛋兒,“愔愔,不是所有人都會有那個人的,有的人,窮極一生,也遇不上對的人。”
“先前你說,替我牽線,我那時想著,也許會遇見不錯的人,宋如墨是不錯,可我心中沒有感覺,我當時就覺得,可能我遇見任何人都沒有感覺了吧,轉念又想,興許一個人也不錯。”
她語氣不疾不徐,似是在訴說著一件很尋常的事。
柳寄玉看著她,張了張嘴,過了許久,她才出聲:“阿姐,是打算一個人了嗎?”
“也不全是。”
徐聽鸞眉眼籠罩著些許期待。
“隻是我不會輕易去同陌生男子往來,也不會抱著去試一試的想法,我隻想這樣過著日子,興許某一日傍晚,晚風拂過,晚霞燦爛,我在街頭偶然瞧見一位男子,驚鴻一瞥,動了心也說不一定。”
“至於當下,就先這樣吧。”
徐聽鸞走後,柳寄玉一人呆坐了許久。
她想。
也許阿姐說的街頭的那位男子會出現,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出現了。
感情這事兒,當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這是怎的了?”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耳後,自後邊兒伸出手去將小姑娘圈在懷中,梅疏玉還在她頰邊蹭了蹭。
小姑娘躲了躲,蹙著眉尖兒,嫌棄道:“好臭呀,你快去洗一洗。”
男人低低笑出聲來,在她耳垂那處輕輕咬了一口,聽到小姑娘哎呀一聲,他才嘖了一聲,道了一句嬌氣,才起身來去梳洗去了。
柳寄玉轉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吩咐道:“擺膳罷。”
用膳時,柳寄玉同梅疏玉說了徐聽鸞與宋如墨的事兒,讓他去同宋如墨說一說。
“阿姐說,她對宋如墨無感,讓這事兒就這樣算了。”
她給男人夾了一筷子菜。
梅疏玉給她剝著蛋,聽了她這話,說道:“罷,我明日上朝,就與他說上一說,隻是。”
“隻是什麼?”
她一臉好奇看著男人。
梅疏玉將剝好的蛋遞給了她,說道:“宋如墨怕是動了真感情。”
“啊?”
小姑娘啊了一聲,咬了一口蛋。
梅疏玉側目,將她的憨態收入眼底,眉眼含了幾分笑意,伸出手去將她嘴邊的蛋黃給抹了抹,“隻是即便他是有意,但感情一事不能勉強,阿姐無意,此事隻得無疾而終。”
“是啊。”
柳寄玉附和了一句,神色有些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