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年關,年三十這日,大楚帝駕崩,舉國上下一片悲戚。
遺詔中寫明,六皇子趙祿接管楚國國政,勢必要守住趙家江山。
次年元月廿十,趙祿登基,改國號為秋律,同年三月,京師進行封後大典。
這柳家行六的姑娘,柳珍,是為大楚國後,掌管三宮六院,陪伴在君王側。
這還沒完。
年底,秋律帝的有力臂膀梅三郎,在柳出雲退仕後,被提為內閣首輔,兼太子太傅。
梅庭梅柳氏封為三品誥命夫人。
一時間,梅庭被推上風尖浪口,惹得無數人羨煞不已。
這時的梅庭,卻是一片混亂。
“夫.....夫人......”
抱月看著一臉蒼白的柳寄玉,有些手忙腳亂,“我......我去找......去找大人......”
其他三個大丫鬟都不在院子裏,就剩她一人伺候在夫人身邊,這時出了狀況,她有些慌亂。
柳寄玉出聲:“去...去找大夫......”
這時候,三哥哥正上朝,去哪裏找他去?
她如今很難受,但還不合時宜的笑抱月呆。
“愔愔!”
抱月回來了,帶著徐聽鸞與大夫急急忙忙的進了屋來。
“阿姐。”
柳寄玉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額頭布滿了汗珠,看上去很是難受。
徐聽鸞一瞧,眉頭一蹙,低聲嗬斥道:“你是怎麼照看主子的!?”
抱月一個哆嗦,跪了下來,一臉內疚。
大夫正在問診。
柳寄玉坐著看著抱月,又看向徐聽鸞,“阿姐,不怪她,若是沒有猜錯,我應當是,有身孕了。”
徐聽鸞一聽,一臉訝異,“又懷上了?”
她算算時間,距生梅香徹與梅瑾瑜,已經過去一年了。
“夫人的確是懷孕了,脈象初顯,要多注意些身子啊,勿要動怒,勿要情緒過激,好好養胎。”
“多謝大夫,煩請您開一劑安胎藥來。”
“你去跟著大夫拿藥去。”
徐聽鸞睨了一眼地上的抱月。
大夫朝外走去,抱月忙起身來,也跟了上去。
此時屋中隻剩柳寄玉與徐聽鸞二人。
徐聽鸞看著幼妹,笑道:“你這福氣也忒好了。”
柳寄玉此時有些激動,她道:“若是這胎是個女兒,那福氣更好了呢。”
“貧嘴。”
徐聽鸞伸出手去刮了刮她鼻尖兒,笑:“是兒是女都好,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不得單溺愛誰,也不得忽視誰,可知道?”
“我知道啦。”
柳寄玉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
“好些時辰沒見到阿徹了。”
她有些想念自家的大兒子。
徐聽鸞瞥了她一眼,起身來,“我去給你抱來,你好生養著。”
小姑娘乖乖的應了一聲。
徐聽鸞見她答應了,便朝外走去。
不一會兒,她便抱著梅香徹進了屋來。
柳寄玉一見,頓時眉開眼笑,“阿徹給我抱抱。”
“阿娘.....抱抱.....”
梅香徹朝自家娘親伸出白白胖胖的小嫩手。
柳寄玉將他接了過來,抱在懷中,“阿徹有沒有想阿娘呀?”
“想......阿娘...”
“愔愔!”
一道青色的身影疾步進了屋來,速度極快。
柳寄玉抬眼看他,無奈道:“不是在宮中嗎?怎的這般快就回來了?可是有人與你說了?”
“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差人來與我說一說。”
梅疏玉蹲在她身前,仔細看著她的眉眼,溫聲問道:“可有不適的地方?”
天知道,他本是與段擷在商量朝事,夷則匆匆進來說府中的暗衛稟報夫人的丫鬟驚慌失措的去召了大夫。
他當時很怕發生什麼事。
便扔下一臉茫然的段擷,衝了出去,翻身上馬駕著馬一路狂奔回梅庭。
“沒有了。”
“除卻方才的不適,此時情緒穩定下來,倒也沒有別的什麼。”
柳寄玉垂眸看他,嘴角彎了彎,“我有預感,這次肯定是女兒。”
梅疏玉歎了口氣,似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聽說柳寄玉又懷孕了,雲如眉上門來拜訪她。
“你真行啊。”
二人見麵第一句雲如眉就脫口而出。
柳寄玉斜倚錦屏,懶洋洋道:“可不是,這次過後,不過是兒是女,我都圓滿了。”
“三個孩子,能不圓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