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時萋笑了笑。
“不好意思,遲到了一點。”男人入座,低著頭卷起了襯衫的袖邊,從尾隨他過來的服務員手裏拿過菜單,“我們點菜吧。”
徐時萋卻朝那服務員一抬手,“請先上一杯冰水。”
這男人抬頭愣了愣,隨即十分高興。等那服務員應聲一走,便立即十分正式地道歉:“第一次見麵就遲到,真的很抱歉,希望你沒有放在心上。”
“沒事。”
徐時萋的語調輕柔,男人聽在耳裏,頓時化去了趕路的燥熱,再把上來的冰水一喝,簡直通體舒服。他仔細地詢問了徐時萋喜歡的菜式,還開了瓶紅酒。
在服務員開酒的間隙,兩個人還來不及說什麼,徐時萋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然後起身走到空調旁接起了電話。
“十七,我是寶華。”
離寶華結婚已經過去十多天了,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外麵度蜜月才是。徐時萋好奇地問:“你從哪裏打來的電話。”
“我們已經回來了。”文寶華的聲音裏帶著笑意,“夏邦忙,所以沒有玩很久。你在哪呢?”
“我?”徐時萋回頭看了眼那個恰好朝自己看來的男人,低低一笑,“在和一個陌生人做一件很俗的事。”
“啊?”文寶華一呆,“你難道是在相親?”
徐時萋不禁又笑出了聲。她這句話若是問況小安,恐怕就不會這麼準了:“猜中了,不過沒有獎。”
文寶華也樂了:“正好,我帶了些禮物給大家,晚上老地方見,獎我是不要的,聽聽你的相親記就可以了,一定很有趣。”
“好的,我會去的。”徐時萋掛了電話,回到餐桌旁,“不好意思……”
徐時萋她們這一幫高中同學,隻要在當地的,幾乎每個月都會有固定的聚會。她之前在外地工作了一段時間,倒是許久沒來了,可是地方還是認得。
夜幕降臨的還很晚,華燈初上時立即進入了夜生活的範疇。她們在這家名氣不小的酒吧裏有間固定的包廂,據說酒吧的老板和文寶華家有些親戚關係。
徐時萋進去的時候耳朵都差點震聾了,一個男同學正以野狼夜嗥狀在吼歌,其難聽程度也隻有高質量的隔音效果可以包容了,隻苦了裏麵的一群人。好在大家不是第一次聽他狼叫,所以她也就很快聞如未聞了。
她一進去就被人扯到了沙發裏,定睛一看正是況小安,看其表情就知道文寶華一定和她咬過耳朵了。況小安果然衝著她興奮地追問:“聽說今天中午你相親了?相得怎麼樣?那男的幹什麼的?晚上他會不會過來……”
“你喝多啦,”文寶華輕拍她肩膀,“我們的聚會不是說過不許帶另一位的?”她轉而對徐時萋說,“明天領出來看看怎麼樣?”
在這個空隙裏徐時萋已經被人塞了酒杯在手裏,酒都喝了兩口,還和另幾個人打了招呼,這會兒她才轉過頭來笑著問:“你們剛才說什麼?”
“別想逃避!”況小安擠進來,別人不了解,她還是深知徐時萋能打一手的好太極。
“沒有明天,中午還沒吃飯就結束了。”徐時萋聳聳肩,如實回話。
中午在她接完文寶華的電話,剛回到座位道了個歉還來不及說更多時,那個男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會以朋友出了事為由要走吧?”
徐時萋愣了下,她其實隻是出於禮貌那麼開口的。不過,既然如此,她就幹脆十分真誠地說:“確實有一點事要走,很抱歉。”
男人很失望地看著她。他本來隻是想調節一下初次見麵的尷尬氣氛,開了個電影裏出現過的玩笑,沒想到她是真的有事。他隻能出言挽留:“再急的事也差不了這一頓飯,吃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