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的那頭是徐時萋。
文珈羅從出院起就開始想她,可是心之所至,人不能往,所以隻好借助一些工具。她想打電話,可是又不行。徐時萋還不能說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慢慢恢複聲音,所以從一開始起就是給她發短信以慰相思。
徐時萋好像也隨時在等著她的消息一樣,每一次短信一發出去,立即就能收到回執,這讓文珈羅的心情稍好了一些,仿佛那女人就在身旁一樣。至於夏邦講的那些沒什麼營養的笑話,就幹脆的當成了背景聲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胸口的疼痛一點一點的減少。文珈羅開始想著聲帶與肋骨,哪個更容易恢複些,想著想著,她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那邊不過幾秒,就按通了電話,可是卻沒有人說話。
無論是嘶啞的,或者隻是單純的音節,都沒有發出來,隻聽得到輕輕的呼吸聲。文珈羅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冷了。
“徐時萋……”文珈羅輕輕地叫著。
那邊沒有說話的聲音,卻傳來輕輕地敲擊聲,一下、兩下、三下,似是指甲蓋點在手機上,帶一點脆響。
文珈羅腦子裏隻“嗡”了一聲,猛地掛斷了手機,然後,她才喘著氣顫唞著發過去一條她一直想問,但一直在等著聽見驚喜的信息。
怎麼還不可以說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嗎?
這一回回複來得有點慢,但就像那敲擊聲一樣的從容不迫。
這種事著急也沒有用的。
怎麼能不著急,你有沒有再上醫院去複查,要不要去做更細致的檢查,那是你的聲音,我怎麼能不著急。
我若是不能說話了,你就不愛我了?
文珈羅恨不得掐死短信那頭的女人,但又更想做的是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最好堵住那張嘴,逼得她無法呼吸,然後向自己開口求饒。
你再說這種話,我就立即上門來找你。
果然這威脅是管用的,短信立即回了過來——別,你好好養著,別把我們相聚的日子再推遲了。
文珈羅煩躁地把手機拋到了床尾,然後勉強起身,伸手把床邊桌上的喝光了水的空茶杯掃落在了地上。
茶杯發出的悶聲如願的引來了人,羅琳伊推門進來,然後大驚失色。
她的女兒正掙紮著坐在那裏,低頭捂住胸口彎著腰的樣子是那麼的脆弱,仿佛一折就斷,而另一隻抓緊被子的手幾乎要把那太空被捏碎。
“珈羅,你要幹什麼?”羅琳伊慌忙上前去扶她,卻被推開了。
文珈羅抬起頭,額上汗津津的:“媽,我躺不下去了……”
“怎麼了,剛才還不是好好的嗎?”羅琳伊去摳那隻抓被子的手,冰涼的,幾乎把她都給凍著。再去看女兒的臉,幾乎要失了人色。
“一點也不好,我一點也不好。”文珈羅抱著頭,呻/吟著。
“怎麼了?”
聽到動靜的文寶華也走了進來,嚇了一跳。她上前去扶文珈羅,因為她是孕婦,無論文珈羅再有脾氣,也是不會給她臉色看的。
羅琳伊也白了一張臉,丟給文寶華一個求助的神色。她們姐妹倆年紀近,有些不會跟她說的話,也許會跟寶華說。
寶華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小嬸嬸先出去。
文珈羅的確沒有推開文寶華,反而是像溺水之人一樣抓緊了她的手:“姐,你去看過徐時萋沒有?”
文寶華一愣,垂了垂眼,沒有說話。
“她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文珈羅一看她這樣子心裏就越加的沉了下去,不禁提高了聲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