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2)

恐懼更堪,仿佛已看見唐夫人的手已慢慢伸向他腰間裝暗器的鹿皮囊裏。

“不要殺我——”白衣書生害怕得抱頭尖叫。

“閉嘴!”

黑衣少年——唐夫人皺皺眉,他也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白衣書生竟然會發出比他老媽不見有絲毫遜色的尖叫聲。

“不、不要殺、殺、殺我……”聲音顫唞得更厲害,好象還含著濃濃哭音。

“誰說要殺你?”

唐夫人老大不高興,他雖不致於千萬人之中鶴立雞群,是那種讓人瞧了眼前一亮的相貌,但有必要讓一個文弱書生一聽到他的名字就象聽到鬼上門似的,渾身哆嗦成一團。

他可是堂堂四川唐門的少主,江湖公認的天下第一暗器高手,死在他手裏的人物不計其數,而他也有他的傲骨和矜持,這種沒武功的軟腳蝦他是不屑一顧,否則傳出去還會叫江湖上的人笑他恃武淩人呢。

“喂,哭什麼哭?”唐夫人走近坐在地上的白衣書生,蹲下`身子,沒好氣道。

這個人比他高,看上去也比他老(唐夫人從未想過自己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過十六歲的人看上去都比他年長),好歹也是個大男人,居然眼淚圍著眼眶搖搖欲墜,沒出息!

相比之下,他可帶種多了,不論挨多少回刀子、流多少次血,他可是眉頭也不皺一下,這才是江湖硬漢應具的風範,才是男子漢值得效仿的榜樣。

猶如粉團捏成的娃娃臉離自己愈來愈近,怎麼看都象是猙獰的惡魔臉,腳底心升起一股惡寒,白衣書生根本沒有膽量反抗,隻得戰戰兢兢地磨蹭著地皮往後挪動。

“你、你想幹什麼?”

痛恨唐夫人是一碼事,麵對唐夫人又是另一碼事,深畏唐夫人的迫人氣勢,別說是提起勇氣與之周旋到底,連逃跑的念頭都不知飛哪兒去了。

“你瞅你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唐夫人略歪可愛的小臉。

“沒有!絕對沒有!”白衣書生差點從地上驚跳起來。

“沒有?”瞧白衣書生欲蓋彌章的神情,唐夫人就知道自己沒問錯,“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司……史……”

尚在動腦筋自己應該改個什麼名兒為妥?

“叫什麼?”唐夫人的語調一變為陰惻。

“司馬相公!”

白衣書生——司馬相公本來想胡亂捏造個假名哄過唐夫人,不料被唐夫人一聲厲喝,唬得把真名實姓脫口而出,後悔得沒給自己抽上兩巴掌。

“司馬……?”不聽則矣,唐夫人聞聽,微然擰起秀氣的眉毛,“叫這個名字的人天下有多少個?”

“到目前為止,我隻聽說僅我一個。”

為什麼總覺得唐夫人臉上的殺氣愈來愈濃,今天他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那你就是那個司馬什麼的?”

再靠近一點,仔細辨認,果然有幾分姨娘的影子。

“呃,正是在下。”

現在司馬相公什麼都不求,隻求唐夫人能看在他老媽的份上,饒他一命。

“你不是要成親了嗎,怎麼會在這裏出現?”

聽聽,聽聽!這象什麼話?

唐夫人一副置身事外的口氣,好象此事不幹他半點關係,似乎忘了他自己就是司馬相公婚禮上的另半拉主角。

“那你呢,你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司馬相公可沒忘這個碴,出言反質。

此話不提則可,一旦提及,勾起唐夫人滿腔的新仇舊恨,在司馬相公驚懼萬分的眼神當中倏地伸出手來,一把將司馬相公從地上揪起,繼而對他痛飽老拳。

“你這混球、混蛋、王八蛋,自己愛鬧笑話招人恥笑也就罷了,幹嘛拖我一起下水?”

唐夫人一邊說著,一邊“咚、咚、咚”又是三記鐵拳,把司馬相公的什麼名門世家的清貴與倨傲全給打跑了,痛得他直呼爹喊娘、求爺爺告奶奶。

揍了半天,唐夫人自己也有些乏了,隨便將司馬相公往旁邊一扔,稍作中場休息。

本來司馬相公前白後黑的黑白無常衣,至此升級為烏賊魚裝。

從小到大,除了唐夫人之外,有誰膽敢如此待他?

早知道他就不逃婚了,與其在這荒山野地被唐夫人修理,不如當個沒新娘子的新郎倌,好歹少了這頓皮肉之苦。

司馬相公真是越想越委屈,哪顧及身處爛泥汙地,小聲小氣地掩麵而泣。

“哭什麼?”

唐夫人有效地嚇阻了司馬相公的雨勢,隻餘隱約的抽噎繞耳猶聞。

“一個大男人怎麼這般愛哭?”

唐夫人翻翻白眼,殊不知這樣子反顯得他好生稚氣無邪,看得司馬相公微微出神。

側首回過眼眸,唐夫人正撞上司馬相公瞅自己的眼神,聲色一峻,喝道:“看什麼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