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君。

想對你說一些話,是很認真地想說。但如果真的麵對你說出來,你定會笑我是個傻瓜。所以我都把它寫在這裏了。也許你永遠不會看到這封信。但我寫完你的名字後,就像是對著你的人一樣了。子軒君子軒君……喜歡這樣叫你。

我知道我讓你傷心了,我說了很絕情的話。請原諒我與生俱來的敏[gǎn]與刻薄。但我想讓你知道,我比你更傷心百倍。

也請原諒我一直不告訴你我現在的地址,你一定要原諒我。我怎能不愛你呢?你是如此的優秀。而你仿佛從不知道這些似的。陳思媛楊子粒就不用我說了吧。畢竟是我喜歡的人呐,不愧是我喜歡的人呢。總想著你真誠的眼睛,羞澀的微笑。我的樹,我的瓶子。如果我是花,也想開在你身邊。

最近老是夢見你結婚了。我笑了,最近不會哭了。是持續多久的事情了?最近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我是女生。為什麼你是男生。為什麼你是住在我心裏的男生。

其實我心裏早已經有了清晰的答案。

有些心思,你永遠不會知道。那次楊子粒對我說,你真的想拖累他一輩子嗎?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隻是把手緊緊握著揣在兜裏,像握著我僅剩的那點自尊一樣。

有些事從未對人說起過。很久以前一個幼稚園的小女孩,聽到要文藝演出了,也跑去報名。你能想象那老師的神情嗎?總之我是不會忘的。那時起我知道了我與別的孩子的不一樣。

上學時同學有的會鋼琴,有的會古箏。靈巧的手指在琴鍵上跳躍出美麗的音符。我羨慕極了。回家就管媽媽要鋼琴,哭鬧著要,我也要學鋼琴。媽媽也哭了。

殘疾。我最忌諱的字眼。我的噩夢。但對你說的時候我仿佛勇敢起來,我不再害怕了。

你知道嗎?我能感到周圍的人看我的目光中的異樣,厭惡的,同情的。隻有你是不同的。是如天空般純淨的。

剛入大學時,有個男孩子總來找我,我一直躲著。後來實在躲不開,一次我便把左手從兜裏拿出來舉在他眼前。他呆住了。我回身走了以後,他也再沒來過。

那個晚上,你抓著我的手狠狠地吻著,我怎麼也抽不回來,我急的哭了。你就抱著我一起哭。我多想就這樣一直在你懷裏,那麼溫暖安全的懷抱,隨意想哭想笑都無所謂的懷抱。但我還是拒絕你了呀。

獨自在這遙遠南方城市,我還是堅持下來了。遇見的好人還是多些呢。我不比別人差的。做文秘(其實主要是接電話的),兼職做會議翻譯。我能不依靠任何人的。

“個人之於社會等於身體的細胞,要一個人身體健全,不用說必須每個細胞都健全。”一個詩人說了這樣的話,他至今仍聳立在大海之畔。我不健全但我是健康的細胞。我把這話作為我的思想基石。它讓我繼續走下去,會不會也指引你呢?

可我還是那麼想你。關於甜蜜,還有那許多美好的事物。我不無奈。愛你,想你。用每一點閑下的時間想你。沉默的,歡喜的,苦澀的。是好習慣,我最喜歡的好習慣。

你是好人,是值得我愛的人。你懂我,對我好。雖然我還是離開你。

夢裏。你問我的。我的乖。乖嗎?我答。乖的。好好的。勇敢的。

你的落了。

8.29 ”

5。

看了落了的信,感慨不已。多好的女孩子啊。想起子軒來,還是落了淚。也失了遊玩的心情,接下來的一日裏隻是獨自坐在海邊,把那封信看了又看。

最初的感傷過去,我想。就這樣結束了嗎?落了隻是想讓子軒知道自己還是愛他的嗎?我注意到信裏的這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