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多麼的傷心......可我,還是那樣狠心的看著他灰飛煙滅了......愛晚,我恨極了這樣的自己......我寧肯當初死的是我......”
我哽咽著,左手慢慢的伸出,探上了他那凝著苦痛的眉間,我想要替他撫平他額上的褶皺,一下一下,它們卻還是那般固執的不肯散去。
他的聲音仍是響著,像是在囈語一樣,飄飄忽忽的傳來——
“看著你日漸稀薄的笑容,看著你傷心的嘔血,看著你被仇恨填滿......我越來越恨我自己,可我仍是抱著希望,仍是覺得自己能得到你......直到......直到,那一晚在郭家莊,你對玉麵郎中說出那一番責怪的話時......我才猛然醒悟,縱是有再多的機會......再多的機會,也是枉然......這輩子,我在你心裏,注定隻能是你的哥哥......我不敢再麵對你,隻有逃開......卻仍是逃不開我心裏的枷鎖和自責......”
我低下頭,看著他紫色衣袍邊緣紋繡了大朵大朵銀色的茉莉花,那些重重疊疊的數不清的花瓣,像極了我們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曖昧糾葛。
我想起,玉麵曾經說過的那些歉語: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原諒我,因為,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
我深深吸氣,心內種種對他的心疼都如暗流激湧,漸漸的,它們都沉澱為最初的也是最後的平靜。
我看著晨旭的眼睛,帶淚笑了,“旭哥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愛,所以,你不應該來乞求我的原諒,也不應該自責,因為,你根本就沒有錯!”
他點了點頭,又淒涼的笑了,不再說話,也不再看我,隻是將我緊緊的擁進懷裏,那樣用力的抱著,仿佛要將我深深的嵌入心海裏一樣,而他嘶啞的嗓音變得悠遠,“愛晚,如果有來生,你便陪我來此,日日年年,看這竹林的葉生葉落,好不好?”
我心底驟疼,死死的忍著淚水沒讓它們奪眶,語調也控製的極好,不帶一分輕顛,“好,旭哥哥,我答應你!”
至他的懷裏探出身體,我看著他俊朗又有些憂鬱的容顏,終將手指輕輕的覆上他的眼,然後我的唇,便壓了上去。
他的身體在陡然間繃得很緊,我不顧他的推拒,強力撬開了他的齒關,不容他退縮的與他纏綿,唇齒生津,再咬碎口裏的清冷丹,慢慢渡到了他的口中。
他驚急而努力的想要睜開眼,卻控製不住自己身體的軟倒,我將已經陷入昏迷的他抱入懷裏,緩緩開口,聲音卻是很沉,“旭哥哥,因為他是你的父親,所以,我不想你知道那麼殘酷的真相,不管怎麼樣,你也要原諒我,知道嗎?”
開門,月色依舊那般冷,我跨上馬,絕塵而去。
第十七章 碎了的銀簪
策馬奔回時,天已經漸亮,將韁繩遞給客棧的一個小二哥,我便進了客棧的大堂,要了一杯茶,不知是什麼滋味的品著。
掌櫃的見我至進門伊始,眉峰就一直冷凝的聚在一起,當下也不敢大聲說話,隻在一旁囑咐店小二要招待好客人,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我看著他倉皇奔走的背影,終是笑了,他自知他認得我,豈能料到我也認得他?在楚姐姐被殺的那個夜晚,我雖木然,但卻還是一眼就看見了手持火把的他,如今他在此佯裝成掌櫃的,也必是得了東方伯伯的吩咐罷了。
不到一盞茶的時光,門外就進來了兩位裹挾著寒風的人,東方伯伯和慕容惠乾。
東方伯伯麵色平靜的看我半晌,見我一臉悠閑的雅致,才坐下,慢慢開口,說明來意,“愛晚,我們是來請你幫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