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段(1 / 3)

隻能通過顏色來鑒別電視上的人和物。

“於季禮?”

正當我看的津津有味,一聲探究地詢問打斷了我,我回頭。

一對年輕的伉儷出現在我的視線,儷影雙雙對我和善地笑,那喊我的女人我認出是我高一的同學,後來分班沒分到一起。

大概是剛剛輸完液,準備走,不巧就正好遇到坐在走廊的我了。

我世故地和他們寒暄了幾句,我那女同學一貫是個古道熱腸的主,看我一個人來看病,一直堅持要陪我,我再三推辭她才作罷,臨走她要了我的電話,告訴我不久以後要同學聚會,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去。

醫院的燈光很明亮,卻讓我有一種寂寞的荒涼感。看著他們攜手離去的背影,我才深深舒了一口氣。像卸下了厚重的包袱。

現在的我,總是很不想碰見以前的同學。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我不想因為現在窘迫的生活折損我的驕傲。

很慶幸,我沒有對“先鋒”過敏。輸完液我又一個人回家。沿路我都走得不快,大概是生病的緣故,我總覺得有氣無力,蔫蔫的,走路像在飄似地。

還沒到家,我就看見我住的那棟樓門口圍滿了人。

這樣的情景並不多見,我有些緊張,開始思索會不會是哪一家著火了,更或者是我自己沒關煤氣或者電線老化釀成慘劇了?

我的心髒突突地跳,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走,擠到人群裏。

我拉住前麵圍著的一個大嫂,這個大嫂我認識,是樓下副食店的老板娘。她為人很八卦,見誰都一副很熟稔地樣子,一見我回來,忙拉著我說:

“小於啊,你回來啦。現在莫進去喲,造孽哦,五樓死人啦!”她表情凝重,誇張地拍著手,痛心疾首的模樣讓我不禁懷疑是不是她家出事了。

我皺了皺眉,五樓兩家住戶我都不熟,沒什麼印象,我問:“怎麼回事啊?”

“造孽哦,五樓住的那對小情侶呐,今天又吵起來啦,那男的拿起切水果的刀就捅過去啦,那女的,脾髒破裂,救護車都沒來就直接嗝屁啦!”

我遏製了大嫂繼續用她那誇大其詞的敘述方式講述那血腥的過程,撿重點的問:“吵起來至於殺人麼?那男的怎麼這麼衝動啊?”

大嫂皺著眉,不住地搖頭:“那男孩殺了人就到廚房拿菜刀把自己的手腕砍了好幾下,過了十幾分鍾又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那男的還清醒著呢,你沒看地上的血呐,都是那男孩子的。”

我循著她的指引望過去,果然有一條細細的血跡。

那大嫂繼續說:

“你沒看剛才的陣勢呐,來了好幾輛奔馳咧,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奔馳。”她眼神裏掩飾不住羨慕之色。我詫異地問:

“奔馳?”我們這兒是出了名的中貧困小區,還能出現奔馳這樣的名車,確實挺稀奇的。隻是,這奔馳車和殺人的事兒有直接必然聯係麼?還是說,警察已經腐敗到開著大奔兒來執法了?

“嘖嘖嘖,”那大嫂咂吧著嘴:“看不出來,那死的女孩子家裏那麼有錢呐,跟著這男孩子私奔出來,結果日子過得不順,倆人老是吵架,最後,”大嫂手重重一拍,像評書先生似地,總結陳詞說:“爆發了唄!”

噢,原來,是爆發了啊。

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現在的年輕人也是,不是一個世界的就不要捆到一塊唄,老話說的好,‘龍配龍,鳳配鳳’,這都是有道理的嘛,窮鬼一個還去拐人家富家千金,結果呢,還不是這樣的下場?那女孩的爸爸一看就是有權勢的人,肯定不會放過那個男孩子。”那大嫂一直在我耳旁分析著這對釀成慘劇的情侶是多麼多麼的不相配,那男的是多麼多麼的高攀,結局是多麼多麼的理所當然。